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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药香(170)+番外

灵宝知道她的体谅,不知道该笑还是该哭。

“小姐,我能找到我哥哥吗?”她一脸虔诚的望着顾十八娘问道。

顾十八娘对她的神情有些不解,但还是郑重点了点头“能,一定能”

灵宝展颜笑了,如同盛开的夏花。

“小姐说能就能”她如同放下一块巨石,一脸轻松。

顾十八娘哑然失笑:“难道我是铁口直断……”话到嘴边,怕坏了灵宝的情绪忙又咽下。

灵宝却不在意,一脸坚定的点头,“小姐就是,小姐说灵宝是好命的,灵宝果然是好命的,要不然也不会遇上小姐,小姐说少爷一定没事,少爷果然逢凶化吉平安无事,现在小姐说灵宝一定能找到哥哥,那就是一定能……”

顾十八娘不知道该说什么,只得笑而不言。

“我们回去吧,买个好点的房子,等娘来了,就收拾好,安生的住着。”她笑道,挽着灵宝的手转过身。

她已经决定不回建康了,一则是对家族人寒心,二则是要答谢王一章相助的恩情,三则是想要在京城见见世面,自从正式拜刘公一年就要过去了。她不可能总是躲起来不与世人打交道,这样,岂不是辱没刘公的名声。

“好”灵宝也很高兴,她抬起头,却见小姐的笑凝结在脸上,顺着小姐的视线看去,见丝丝雨雾中,驶来一辆马车,一个中年男人正跳下来。

“顾娘子,借一步说话。”他大步走过来,面色沉沉说道。

第142章渐变

一个谎言就要用无数个谎言来掩饰,这一点顾十八娘早已经想到了,当时的她本就是借准文郡王的病,抓住这些位高权重追名逐利人怕死的弱点,一击而中。

缓缓行驶的马车中,顾十八娘与中年男子相对而坐,按照此人的级别完全可以用上好的薄纱马车,但这辆马车却是普通的有些寒酸的粗布幔帐,透气性很差,但隔绝外界探视性也很好。“我这次来只是要知道一件事……”中年男人沉声说道,“你怎么会知道”

“不是我知道……”顾十八娘低头说道,“此事说起来是荒诞之言……”

中年男人冷哼一声,“荒诞之言你又不是没说过……”

顾十八娘忙俯身称罪。

“说。”中年男升沉声说道。

“小女曾大病一场,几欲死去,是时恍惚见一老僧走到身前,说了几句话,推了小女一把,便醒了过来,病也就此痊愈了……”顾十八娘垂头说道。

原来说谎话其实很简单。“果真荒诞!”中年男人冷哼一声,皱眉,”什么时候的事?”

“建元五年四月。”顾十八娘答道,声音并无半点迟疑。

“那几句话是什么?”中年男人又问道。

“小女醒来后记不真切…”顾十八娘低声道,“只记得他说我哥哥命里大灾,我梦中不信与他争辩,他便说了七年五月六月这几件事……”

马车中一阵沉默,只闻车轮吱呀响。“小女原是不信,醒来后也就忘了,没想到哥哥真遇大灾……”顾十八娘低声说道。

“那顾海生,郡王则生也是…也是那老僧说的?”中年男人问道,说出这句话极不情愿。

顾十八娘垂头应声是。

听了中年男人的回禀,文郡王一脸不置可否。

“郡王……不信?”中年男人迟疑一下问道。

作为一个文人,他自己也不信这些,作为一个谋臣,再清楚不过那些所谓的祥瑞天言是怎么一回事,但这一次的事实在是挑战了他的认知。

“郡王,人打听了,那姑娘在建元五年四月因上山砍柴跌落山崖,差点丧命……”他又接着说道,“…建康那个妇人生两身合婴孩的消息正在问……”

“不用问了。”文郡王抬手打断他。

“郡王……”中年男人有些愕然,抬头看着他。

“未知生,焉知死。”文郡王淡淡一笑。

“可是那丫头说的都……”中年男人皱眉道。

文郡王摇摇头,“人道近,天道远,那丫头说的不信也罢。”

中年男人一怔,难道郡王一直都没有信那顾家娘子的话?那为什么会改变主意去替顾海说话?没有人比他更清楚文郡王原本的的确确不打算管顾海的,至于那些后来分析的清流之类的话,对于目前的他们来说根本就没什么用,如果目前文郡王确立了皇储身份倒还好,皇储身份未定,那些事都是空谈。

“那丫头说要来道谢?”文郡王换了话题问道。

中年男人从凝思中回过神,点了点头,“郡王可要见她?”

事实上他已经回绝了,这等身份低贱的匠人,要道谢自在家中纳拜便可,来郡王面前还不够资格。

他看着面前的文郡王神色若有所思,嘴角浮起一丝笑,似乎想到什么高兴事,心中不由一惊,莫非……按郡王如今的年纪也到了成亲的时候,因为选储事关重大,便搁置下来,生在亲王之家,锦衣玉食娇花美眷拥簇,男女之事早已知晓。

少年风流乃是正常人伦,郡王既然并非信那顾家娘子荒诞之言,却在见过其一面后,改变了主意,莫非是因红颜故?

那小姑娘虽然称得上几分清秀,但要论姿色却并非出众,更何况又是操匠业之身,且大胆妄为之行。

不过少年人的心思也不好说。

中年男人心思纷乱间,文郡王已经摇头说了声无须见,让他的猜测更加扑朔,但这等儿女之事不值得如此费心,便丢开不谈。

“郡王,太后宣。”

阴柔的内侍声音从外传来。

换上正装坐着马车进入皇宫,穿越重重宫殿后,停在了太后的宫殿外。

文郡王走下马车在小内侍的带领下踏入宫门,就见另外三个郡王都站在那里。

太后寝宫中绿荫葱葱,栀子花坠坠枝头,清香扑鼻。

此时三人正站在树下发出一阵笑声。

“王兄。”他走过去冲其中最年长的那位施礼。

“王弟来了,路上可累了,先坐下来歇歇,太后娘娘让我们稍等一刻。”年长的郡王面含微笑说道。

四个郡王,三个都被留在宫里,只有文郡王因为那次宴会上露出病态,被太后不喜,设府在外。

他这话看似关心,实则提醒文郡王此番际遇,满是嘲讽之意。

文郡王自然明白,一笑不语,又问候另外两今年幼的郡王。

几人互相见礼文,郡王这才看到两个年幼的郡王正揪着一只花白猫嬉笑,猫儿不喜人抓,焦躁叫个不停。

“可是太后娘娘的猫儿?”文郡王随口问道。

“不是。”年长的郡王摇头,带着几分笑看着挣扎要逃的猫儿,“宫墙上掉下来的,太后娘娘不喜猫狗,正要赶出去……”

他的话音未落,那猫儿挣脱两小郡王的手,撞到他的衣角上。

“走开。”他皱皱眉,抬脚踢了下,将猫儿甩到文郡王脚上。

猫儿瘦弱,毛色粗黄,显然并非人精心养护,放这一脚踢得似乎晕了头,仰面在文郡王脚下,竟翻不过身。

文郡王不由低头看去,猫儿神情惊慌,却又因天生野性,显得几分张狂。

这是种求生的精神,万物皆同。

“王兄,踢给我。”两个小郡王招手喊道。

他也不喜欢猫狗,换做以前,定会厌恶的一脚踢开,但在这一刻,却犹豫了一下,随后弯下身,伸手一抬,让猫儿借力翻过身。

“去吧。”他低声说道。

猫儿趁机撒脚跑开,三下两下上树跃上墙头不见了。

两个小郡王跺脚,年长的郡王则含笑不语。

一声威严的咳声忽的响起,让乱哄哄的场面顿时安静下来,大家转过头,见一个明黄的身影站在宫门口身后依仗簇簇。

一时间众人跪倒一片,山呼万岁声起。

“起来吧。”隆庆帝缓步而来,因为久受病患折磨,面容带着几分不正常的孱白,让他几乎从来不笑的脸更添几分阴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