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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八娘/重生之药香(出书版)(150)+番外

信朝阳被他的话说的笑了,看了他一眼:“这话以后不许说。”

信朝凌有些不解,觉得顾娘子此等美名应该大大的言扬才是,但自小就已经深知一个道理,就是大哥的话老实听就对了。

他点点头哦了声,但还是觉得有些不平,“真是,顾娘子这样的人多好……”说着伸手一拍信春芳,“书呆子,你说是不是。”

信春芳摇了摇头:“未曾相交,不敢断言。”

信朝凌嗤了声,还要在说什么,信朝阳打断他。

“你最近不错,我这书房你随意挑一样拿去玩吧。”他笑道。

信朝凌大喜,伸手捞过站在旁的美婢:“我要她。”

信朝阳点点头,那美婢闻言盈盈施礼,抬起头看着信朝阳,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便乖巧的跟着信朝凌走了。

书房里只剩下信朝阳和信春芳二人,一阵静默后,信朝阳叹了口气。

“你知道顾解元家曾经是何光景吗?”他把玩这一方田黄石,似是漫不经心道。

信春芳点点头:“解元早年丧父,家道凋零……”

他说着神色微凄,顾海家的事已经在学子们中流传,跟自己极为相似,一般的幼年丧父,家境困顿,弱母求生,也许正是因为如此,解元公待他亦是几分惜惜。

“为了撑起家业,扶母助兄进学,顾娘子以千金小姐之身拜师学艺制药,操匠人之技,一腔心血只为家人,如今兄有所成,家业兴旺,而竟有人要其兄母弃女求妇,此举不也合了那句飞鸟尽良弓藏,狡兔死猎狗烹,其心何其寒也……”信朝阳缓缓说道。

信春芳神色一凝,点了点头,面上激愤之情更添了几分,“解元绝对不会做这种事,有妹如此,必当善护。”

“那你呢。”信朝阳忽的问道。

信春芳一愣,没反应过来,他这话什么意思,看眼前坐在白狐华裘椅垫上的信家未来的一代掌门人微微垂目,浓黑的眼睫挡住了他的眼神,只有一句淡淡的话飘入耳中。

“那……你会对她……好吗。”

信春芳闻言一震,立刻明白这句话的意思,脸瞬时红了。

“我……我……”他的声音不由有此慌乱。

“不管是因为他的兄长还是别的什么……”信朝阳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我……我……我会,我定会像其兄长般善护与她。”信春芳忍着热辣辣的脸,咬牙说道。

这句话扔了出去,室内陷入一片静谧。

“如此……甚好……”似乎过了很久,信朝阳的声音才响起,“……等过了年,去托媒吧。”

说完这句话,他摆摆了手,信春芳会意,忙告退出去了。

厚厚的毡帘放下,将冰天雪地隔绝在外,信春芳被夹着雪的风一吹,发涨的头脑才清醒过来,想起方才的话,脸顿时又红了。

有高挑秀美、穿着精美的婢女说笑而来,见他呆立在廊下,不由投来好奇的眼神。

信春芳回过神,抓起一旁的油布伞,逃也似的走开了。

年很快到了,入夜时分,伴着漫天飘落的雪花,家家户户的门外廊下院子里都多点亮了几盏红灯笼,满城灯火齐明,无数爆竹声响,好一派喜庆。

顾十八娘站在正堂廊下,看着面前欢喜满面穿梭来往的丫鬟仆妇,抬着桌椅的小厮家院,院子里飞舞的雪片被悬挂的大红灯笼染上一片艳红,她的脸也被廊下的灯照的晕红。

“又一年过去了……”她抬头望天,“建元七年到了……”

不管这一年过的怎样波折,但娘和哥哥总是平安过去了。

“十八娘,快进来。”曹氏在内唤她。

酒过一巡,一家三口的脸上都添了几分春意。

“你们听好了,我的上联是……”顾海举着筷子做笔书写状,“……大丈夫何患无妻……”

曹氏和顾十八娘忍不住笑出声,身后的侍立的丫鬟们也掩嘴笑。

“那我对下联……”顾十八娘微微一歪头笑道,“……小女子不惧无夫……”

“横批是,”曹氏端起酒杯,望着分坐两侧的儿子女儿,“宠辱不惊。”

“哎呀,娘,你也会做横批啊?”顾十八娘笑道。

“怎么,你以为你娘我只会哭啊?”曹氏似嗔非嗔的看了女儿一眼,将酒一饮而尽。

满屋子人都笑了起来,顾十八娘忙伸手拿下她的酒杯:“娘,你可不能再喝了,要不然明日祭祖就起不来了……”

而此时顾族的梅林里,幽香与碎雪相伴,夜空里偶尔炸亮的爆竹给漆黑的梅林点缀一点星火。

梅林的最深处,一个少年躺在山石上,黑裘大衣在晶莹的雪地上似是开出妖艳的花朵。

他仰望夜空,任雪片飘落,在白净的脸上缀满点点碎晶。

一枝红梅在他手中绽放,近处一串爆竹在空中炸响,红耀半边天空,他举起手,用红梅遮挡着双眼,似是要隔绝这突然的明亮。

他遮挡住了双眼,却挡不住随风而来的欢笑。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少年忽的亮声长歌,他的声音清冷尖锐,越唱声音越大,似是要盖过四周的喧嚣,几句诗词,反复吟唱,伴着梅花的冷香萦绕着梅林上空,带着说不尽的孤独离索。

第129章回门

虽然因为叶将军谋反事件的影响,朝廷里这个年过的并不安生,但好消息是大金并没有趁机得寸进尺,而是依照旧约界限而治,没有跃马挥刀南下。

相比于收复旧土,病痛缠身的皇帝更愿意享受这偏安的宁静,因此虽然被各种各样的争论闹得头大,也依旧保持好心情让殿试准期在三月十五举行。

没有前两次考试那么紧张,但谁也想要更好的名次,于是才出正月,顾渔和顾海就跟着建康所有的贡士们一起离家进京去了。

看着一众学子在建康府送考官的带领下登船而去,此一去就等捷报了,岸上送别的人不似前几次那样担忧焦虑,而是满面笑容。

大船渐渐远去化成一个黑点,码头上的人零零散散的散去了。

“哥哥将来是跟爹爹一亲会外放当县令吗?”顾十八娘扶丰曹氏跟随人流向马车漫步而去,一面低声问道。

“按道理是,不过也说不准……也可能留在京里当京官……”曹氏笑道,她其实也不太懂,“别担心,有京里的大老爷安排着,咱们不用操心。”

京里的大老爷,就是顾长春的儿子,顾洛儿得父亲,曾经的礼部侍郎,去年转任工部尚书,算是终于由副职转为正职,也是建康顾族最大的京官了。

对于家中两个新科贡士,他自然要精心指点安排。

顾十八娘点点头,虽然跟顾长春一家有些生分,但这些都是关起门的事,打开门他们就是一家人必须拧成一股绳,她相信,这一点顾长春以及工部尚书大人心里比谁都清楚。

什么叫家族,一荣俱荣,一败全败。

“这个月里顾洛儿回门,娘挑最大的礼送她吧。”顾十八娘说道。

跟记忆中的一样,年前顾洛儿出嫁了,因为泉州远,冬日寒苦,顾家心疼女儿,保定侯家心疼儿子,便将回门推迟到开春,算着路程,也就这几日到了。

曹氏点点头,又笑道:“差不多就行了,咱们不能越过人家嫡亲的礼……”

要不然,在外人看来不是献媚就是炫耀了。

这一点在顾洛儿成亲时添箱礼上曹氏就遵循了。

在这件事,娘比自己知道的要多,顾十八娘不再多言。

年节过了,但顾长春家中的喜庆气氛未减反浓,每天前来送贺礼道喜的亲朋好友络绎不绝,当朝工部尚书的嫡女,嫁的是保定侯的三子,虽然不是嫡子袭爵,但对于顾家来说,依然是极为荣耀,这门亲事能成其实全在其外祖父家的助力。

在大家的殷切张望中,顾洛儿的马车终于缓结驶入顾家大宅,下车的顾洛儿打扮的如同视仙妃子,引来无数艳羡的视线,再看那位伟岸峻拔的保定侯家的小爷,更是让无数妇人嫉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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