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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十八娘/重生之药香(出书版)(311)+番外

看着顾洛儿掀帘子进来,屋子里正低声交谈面带惶惶之色的女子们都停下来。

“堂姐”大家齐声打招呼。

几年未见,曾经一同玩耍的姐妹们都已经换做妇人装束,嫁做他人妇却并不是泼出去的水那么简单,娘家的利害直接关系她们在夫家的命运。

“…咱们几个,都是那日接触过那个贼匪的…”顾洛儿环视她们一眼,开口说道。

此话一出,似乎时光倒流,女子们的面上浮现几分怅然,那一日她们第一次跟顾十八娘短兵相接,带来的震撼直到此时还未消失,并且将持续一生。

那样的畅快淋漓表达愤怒或许比畅快的表达喜悦更难,也更让人痛快。

“是,谁料到他竟然有这么一天…”顾汐儿开口说道,“早知道,当时就该打杀了!”

她嫁给那个老商人,怎么看神色里都带着几分俗气,再没有做姑娘时那般明艳照人。

顾洛儿略带几分嫌恶的看了她一眼,并没有接她的话。

“过去的就别说了”顾洛儿接着说道,目光扫过众位姐妹,转了转手上翠玉戒指,“官府就要来问询了,到时候,大家可要实话实说…”

“说什么,咱们又知道什么?”

“就是,就见他一面,我连长什么样都没看清呢…”

姐妹们纷纷低声说道。

“说什么?那时候很明显的就看出,那贼匪与十八娘她关系不一般…”顾洛儿慢慢说道,“谁都看得出来,就是郎有情妾有意…”

此话一出,满屋子的女子们都愕然看过来。

“堂姐你说什么?”有人迟疑一下问道。

顾洛儿目光犀利地看向说话的人,“我说的不对吗?难道你们没见那小子当时怎么呵护十八娘吗?我们不过说了她一句,那小子就想动手打我们…以前我们是未出阁的姑娘,不便揣测这些事,但现在,你们还不明白吗?”

屋子里一时寂静。

“我们顾家这两年祸事不断”顾洛儿语气放缓,慢慢说道,“经不起再折腾了…所以,是壮士断腕壁虎断尾的时候了…她们一家做了此等大逆不道的事,就该她们自负其责…万万不能将咱们顾家一族拖入深渊!”

屋子里更加寂静,女子们或互相对视,或低下头,显然心里在权衡。

“堂姐,你这么说就不对了…”顾汐儿忽的开口说道。

顾洛儿目光微闪,终于将视线转过去,“哦,我怎么不对了?”

“我觉得,先不管有没有你说的这种事,就算真的有,咱们这时候也绝对不能这么说。”顾汐儿说道,一面扯了扯微微有些发皱的袖口。

“你懂什么?”顾洛儿面色不悦,皱眉瞪了她一眼。

“我是懂的不多,但是我懂亲为亲隐,隐不隐的先不说,但断没有火上浇油雪上加霜一说!”顾汐儿说道,看着顾洛儿,“堂姐,十八娘一家倒霉了,对咱们有什么好处?”

“你也知道她倒霉了对咱们没好处”顾洛儿竖眉说道,“你知道他们这是犯得什么罪?袭杀一品大员!隐匿贼匪!当为同党!那是死罪!难道就因为她们一家结交不当,就要咱们整个家族陪葬吗?”

顾汐儿被她喝的一颤,诺诺几声,低下头。

“不管我们作证不作证,她家的罪责都是难逃的!朝廷的事你们不懂,我只告诉你们,这事必然是要越闹越大的,越查牵涉越多…”顾洛儿冷声说道,目光逐一扫过这些女子,一拂袖坐下来,“你们好好想想吧!”

室内再次陷入静谧中。

“堂姐”有人开口了,她抿了抿嘴唇,声音有些颤抖,但却并没有迟疑,“我不懂这些但是我还是觉得…不能也不应该这么做…”

顾洛儿面色一僵,竖眉看向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便又有人开口了。

“是堂姐,我也觉得不应该这样做…”

“对,那人就是十八娘的招的伙计…又不是奴仆…”

“对啊,还拿了十八娘药铺的钱去赌博呢…”

接二连三的女子都开口说话了,顾洛儿的脸色越来越难看。

“你们!”她愤然站起身来,咬唇看着这些女子。

“堂姐,”女子们也都看向她,目光闪闪,“这就是事实,你可不要记错了,到时候害了大家对你可没什么好处……”

顾洛儿勃然大怒,端在身前的手微微发抖。

“好啊”她的视线扫过众人,带着几分讥讽冷笑,“我顾洛儿不同以前了,我说的话也就不算话了…”

这就是以前自己说东绝对没有人敢说西,说香没人敢说臭的人们,这就是以前费尽心机争先恐后巴结自己的人们,随着自己父亲的下台,人走茶凉,风向大转…

“随你们便!但愿将来别再哭着来求我!”顾洛儿冷笑一声,拂袖而去。

第二百二十六章 春探

京城西,临近皇宫一段,多为官衙,没有平民居住,道路较其他地方宽敞,走过一排气势威严富丽堂皇的官衙,巷子口有一处看上去有些低调寒酸的衙门,这就是令人闻风丧胆的刑部衙门。

原本刑部衙门并没有这么可怕,自从朱春阳入驻以后,威严肃穆中便多了些森森鬼气。

沿着这个衙门拐个弯,便拐进另一道巷子,巷子房屋简朴,从高墙上冒出一丛翠竹,给这一片灰扑扑中增添了几分生趣。

两个穿着皂衣的差役停在一户门前,这家门面不大,也没有挂匾额。

“开门,换班。”差役喊道。

门便从内打开了,走出两个差役。

“人还老实吧?”两方人随便闲聊几句。

“说话注意点”有人低声冲里面施个眼神,又伸手向上边指了指,做了个你懂我懂的神情。

来人点点头,看着他们走出去,关上门。

绕过一道精致的影壁,虽然在亦是南方惯有的狭窄逼仄的小院儿,但眼前的布置却不凡。

精致的垂花门,三层的青石台阶,上好的铁木门,东西厢房雕梁画柱,院中甬道皆是青石铺就,两边密密麻麻摇曳生姿的翠竹,只不过许是因为久不住人,这些原本华丽的建筑上蒙上一层灰蒙蒙的荒废之气,虽然院子明显的打扫过,但墙角散乱的杂草以及乱蔓延的花枝透露出久不被人打理的事实。

两个差役走上台阶,目光在透亮的屋子里一扫,并没有看到人影,眉头不由一跳。

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一旁有脚步声传来。

“我可以去后院吧?”顾十八娘问道。

“当然可以。”两个差役转过身,挤出一丝有些僵硬的笑,看着眼前站着的女子,手里捧着一大把泛黄的草。

顾十八娘便点点头,笑了笑,越过他们二人进屋子里去了。

“做犯人做到这地步还真是前无古人…”一个差役低声笑道。

二人转身往门房边走。

“怎么着?你要是愿意,隔壁还有一间,比这里布置还要好,去住上一辈子去…”另一个吃吃笑道。

“别介,我还是宁愿回我家的破院子里…”先前的差役笑道。

屋外二人的谈话毫不避讳,所以顾十八娘听得清清楚楚,她不由停下摘手里的草叶,微微愣愣神。

是啊,没有什么比自由更宝贵的了……

她看了看墙角,哪里有她用笔轻轻划下的一道一道,不知不觉已经关进来半个月了,外边出了什么事,娘怎么样,哥哥怎么样她都不知道……

随着时间的流逝,她的内心也不由有些惶惶,命运已经改变了,她赌的那些事,谁知道是不是也改变了

如果真的也改变了,等待自己的可不是一生被囚禁那么简单。

有些事,其实做了,并不知道是对是错,唯一可以由自己掌握的是,做的时候不后悔。

顾十八娘点点头,面上重新浮现一丝笑,再一次将视线投向手里的草叶,认真的摘捡起来。

有轻轻的脚步声响起,旋即又停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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