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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613)+番外

将官们齐声应是,重新恢复了说笑。

“不过,七娘,你说青子少爷会来吗?”索盛玄转头问道,“她不会真的被困在黄沙道吧。”

在他身旁秦梅斜倚饮酒,闻言没有回话,似乎没有听到,又或者是懒得说话,对于他的存在以及态度帐中没有任何人有不满。

帐外有急急的脚步声,然后有人闯了进来。

“殿下。”他迎头跪倒,“平耀城”

“拿下了?”一个大将喊道,举起酒杯。

那令兵抬起头,道:“平耀城有援兵到了。”

帐内的说笑声再次一停。

“哪里的援兵?”一个将官神情惊讶道,“三面的路都被我们截住了。”

“是从内地来的。”令兵道,“大约有万众。”

此言一出帐内的将官们再次笑起来。

“管它哪里来的援兵,区区万数能挡住我们?”那将官说道,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令兵垂下头:“殿下,野利主大人请求退兵。”

野利主是此次攻城的主将,一路上所向披靡,这还是第一次主动说退兵,帐内再次凝滞,旋即啪嗒一声。

那将官将手里的酒杯砸在地上,人也跳起来,怀里拥着的美婢被掀翻滚在地上,叫也不敢叫一声忙躲开,免得被他一脚踩死。

“殿下,待我去砍了野利主这蠢货的头。”他喊道,“再把平耀城拿下来。”

其他的将官们也纷纷起身,但也有将官冷静。

“那援兵竟然如此凶猛让野利主都要退兵?这跟人数无关。”他道,看那令兵,“来军将旗是谁?可是西北神勇军司迟厚?”

这是西北路主帅,此次回京,难道已经赶回来了?迟厚是秦潭公亲将,战功赫赫,不容小觑。

令兵摇头道:“并不见迟厚帅旗,只见一个将旗。”

“是谁?”诸人齐声喝问。

对于大周的军兵将帅大家自然都很熟悉。

令兵道:“将旗是个奇怪字。”一面将一张纸拿出来,他们自然没有能拿到对方的将旗,只是看着描绘下来。

看着令兵举起的纸上的字,的确是奇怪的花纹,将帅们瞪眼,他们多少见过大周字,尤其是军中的旗子将帅的姓氏,但这个,好似从未见过

“蠹。”索盛玄认得,但依旧也疑惑,“什么意思?”

没见过这个将旗,是新人?将官们也面面相觑,新人怎么会把野利主吓的要退兵?

帐中忽的响起一声嗤笑。

大家的视线回头,落在秦梅身上,秦梅依旧斜倚手中握着酒杯。

“唔,你不是她的对手。”他道,“她派的人来了。”

第一百一十七章 来将

城头上火把已经熄灭,但这并不妨碍厮杀。

蒙蒙青光下到处都是激战,城墙上挂满了长长的云梯,密密麻麻的西凉兵还在不断的爬上,就像蚂蚁源源不绝,要将整个城头覆盖。

一个将官手中提着长刀,对着涌上城墙的敌人砍杀。

锵啷一声,跳上来的西凉兵横劈长刀,与将官的刀撞在一起,这个西凉兵壮硕凶猛,一刀劈来让将官不由后退两步,趁着这一退,那西凉兵已经又一刀追砍下。

噗嗤一声,一柄长枪从后刺穿了这西凉兵,他嗷嗷叫着倒下,手中的长刀还保持着劈砍。

将官恨恨的一脚将他的长刀踢飞,看着前后围护的亲兵们。

“都不要管我了。”他喝道,“都死了我也活不了。”说罢再次提刀砍去,亲兵们随后,厮杀声惨叫声充斥城头。

这样的厮杀已经持续许久,所有的将士都好似不知疲倦,西凉人几次冲上城头,硬是被砍杀下去。

但胜利却遥不可及进行到这种将官一起搏命的地步,也是最后一道防线即将崩溃。

西凉人进攻的号角也在持续,除了城墙,城门也开始被撞击发出巨响

“弓弩手,射死他们。”另一边将官吼道。

城头激战的弓弩手不得不又奔向城门这边

突然撤去的一个阵脚让城头上打开了缺口,顿时有十几个西凉兵翻上来

身边的亲卫不断的减少,身后的将旗摇摇欲坠,将官手中的长刀砍翻一个西凉兵,但长刀却没有及时的拔出来力气终究是不济了,眼角的余光看到又有两个西凉兵翻上来,狞笑着将手中的镰刀举起

这次要结束了,将官心里想到,应该想些什么,但脑子里一片木然,什么回顾一生,什么不舍痛苦恐惧,全都都没有。

就在此时城下呜呜的号角声突然变了,声调拉长急促刚翻上来的西凉兵们一怔,趁着这一怔的间隙,冲过来的亲兵将两人砍飞,护住了手无寸铁的将官。

将官似乎还没回过神,神情有些惊讶:“退兵号?”

翻上墙头的西凉兵们也怔怔,看着重新聚拢而来的大周兵,最终翻下城墙,上城墙不容易,下城墙也不容易,但退去还有希望生存,留在这里后续没有了援兵只有死路一条。

一时间城墙上密密麻麻都是退下的西凉兵,伴着圆木石块弓弩跌落一片。

将官没有再理会追杀这些退下的西凉兵,而是看向远处。

“为什么会退兵?”他道,看远处那原本云集不断的西凉兵马也正如潮水般退去,“是援兵来了?攻破了西凉人后路?”

“大人是援兵来了!”一个亲兵喊道伸手指着更远处。

城墙上的诸人望去,青光蒙蒙中那一处恍若有刀从空中落下劈开,有兵马奔驰,有笙旗招展,尘烟滚滚,所过之处势若破竹。

“是绥德军。”

“还有晋安军。”

已经有目力极好的兵丁看清军旗高声喊道。

是援兵,不过,看起来人数并不多,但能让西凉退兵已经很厉害了,且不管以后,至少目前大家是保住了性命和城池,城墙上发出劫后余生的欢呼。

将官也松口气,但下一刻又微微惊讶:“不过,那将旗”

“蠹。”有兵士道,“这是绥晋两军中的将帅吗?”

大概职位不高吧,大周有名的将帅兵丁们都是人尽皆知的,这个姓氏却没有见过。

他的话音落,身后就传来一声喃喃。

“不。”

兵丁回头看去,见是一个年长的兵士,他也看着前方。

“那是五蠹旗。”他道,“是五蠹旗!”

说出这句话,他忽然哭起来。

浑身是伤适才血战半点眼泪也没有掉的老兵,蹲在地上双手掩面哭的像个孩子。

四周的人们愕然。

“我们得救了,我们平安了。”

那兵丁蹲在地上哭着说道。

“当年我们都知道,五蠹旗展,生路开。”

“我没有见过这将旗。”

西凉王军主营帐里一个神情激动的大将喊道。

“因为见过这面旗的都死了。”

什么啊,是疯了吗?

“那这么说,野利主你竟然是被一面旗吓的不战而逃了吗?”一个大将跳起来喊道,“你真是我们西凉人的耻辱!”

“殿下,将他斩杀与阵前!”另有将官愤怒的喊道。

“我没有,我战了,他们破了我的后路,我才发现是他,我才退兵的!”野利主抬手喊道,“二十年前,只要这旗出现的地方,我们的勇士们就只有死路一条。”

“野利主你说什么胡话!”

“我从来没有听说过!”

“能让我们勇士死路一条的只有秦潭公的帅旗!”

“野利主,你是畏惧你的将士死伤过多,所以违背大王的命令!”

营帐里响起了争执声,索盛玄摆摆手,示意大家安静。

“竟然有这种事吗?”他道,神情好奇,“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过?”

野利主道:“殿下,二十年前他们为先锋,所过之处皆亡,他们断后,追击者皆亡,所以并没有多少人知道,因为当时由秦潭公坐镇军中,大家只认为是秦潭公麾下。”

“我祖父当时为先锋,曾经与他们交手过,从寥寥的幸存者中得知这只军马,他们似乎是听从秦潭公,但又从未有正面出现,所以大家并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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