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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帝姬(643)+番外

有功不瞒,他可不是那种欺瞒打压别人功劳的人,他只做奖赏别人的人。

薛青走下车驾,看向面前肃立的文武百官,随着王烈阳的说话,曲白以及张莲塘出列施礼。

“赏。”薛青道,又侧头对王烈阳低声,“赏什么?”

王烈阳微微一笑,垂目恭敬道:“容后再议,殿下先回宫歇息养伤为重。”

薛青便由他说了几句简短的话,命百官继续清肃朝堂,查缺补漏安抚民众天下。

回到宫内薛青并没有歇息。

“秦潭公的事走漏了消息,被关押的秦氏得知后服毒自尽了。”王烈阳道。

薛青哦了声:“也好,倒也痛快了,走漏消息的人抓住就好。”

秦氏已经无所谓了,而递给她消息的人才是要紧的,绝不能让其潜伏在朝堂皇城中。

王烈阳应声是:“已经抓了大多数了,还在继续追查,绝不放过任何一个遗害。”又道,“只是,那个孩子,兕子,没有死。”

那个小皇帝啊,按理说这假皇帝也是不能活着了。

而且按理说,一定会有人提前解决这件事,这是残酷的又无奈的现实。

现在竟然被王烈阳送到了她的面前。

这种事让皇帝来定夺,到底有些不妥。

看来目前大家还不是以皇帝为重啊。

薛青看了王烈阳一眼没有说话。

“殿下。”王烈阳没有丝毫的不安,神情恭敬道,“他说,是秦潭公留话,要他见殿下,事关秦贼,臣当慎重。”

第一百四十二章 请求

秦氏和假皇帝一直都在皇城司的牢狱里。

秦潭公被抓入狱,她们也随之进了牢狱,后秦潭公出狱掌控皇城,也并没有把她们带出来,所以秦潭公死了以后,大家也省却了再抓她们入狱的麻烦。

“秦公....舅舅....他说,在牢房里是最安全的。”

穿着囚衣,头发乱糟糟的站在监牢里的男孩子怯怯说道。

一句话换了三个称呼。

秦公爷,乱臣贼子已定,这个称呼不能用。

舅舅,天下皆知他是假的,贵妃不是他的生母,秦潭公自然也不是他的舅舅。

他,这个称呼最合适。

薛青笑了笑,这个小孩子并不傻嘛,虽然当初坐在龙椅上只是一个摆设。

现在跟在金銮殿上见到的样子完全不一样了,瘦了很多,脏兮兮的,不过看起来并没有挨打。

秦潭公说的对,在牢房里是最安全的,不管是先前还是现在,区别大概就是是不是真的坐牢。

先前秦潭公认罪被抓是假,依旧掌控着牢房,所以住在这里除了环境差点,其他的罪不会受。

后秦潭公离开皇城,如他这般谨慎的人,大概也知道事情有成败两个结果,如果败了,住在宫殿里的秦氏和小皇帝肯定要被人再抓起来。

抓捕过程中必然要有争斗,刀剑无眼,伤亡就说不定了,尤其是秦氏和假皇帝的身份。

反而在牢房里,没有理由动手,也没有理由伤亡。

当然,世上没有绝对的事,所以秦氏在牢房里还能自尽而亡。

“是,是他给我们的毒药。”男孩子向前走了一步说道。

两边的侍卫忙上前制止,挡在牢柱外。

“无妨。”薛青道。

王烈阳道:“已经都搜检过了,没有任何私藏,殿下请放心。”

薛青嗯了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男孩子看着她,虽然神情怯怯,但说话并不含糊:“兕子,小名兕子。”

“兕子。”薛青道,“你的毒药呢?”

兕子低头道:“他走的时候给我和娘娘的,说想死的时候就吃了,娘娘吃了,我,扔了。”他的脚在地上蹭了蹭。

地面上并没有痕迹,王烈阳先前说这里都搜检过了,想必被清扫了。

薛青哦了声没有说话,看着他。

兕子抬起头:“我不想死。”

薛青道:“这就是秦潭公留给你的话?”

兕子神情怯怯但毫不犹豫的点点头。

这个秦潭公,厉害啊,死了还要给薛青挖一个坑,王烈阳在一旁垂头,皇帝都爱好仁君这个名声,秦潭公和秦氏谋逆大罪当诛罪不可恕,这个假皇帝其实倒是无辜,但再无辜,因为假皇帝这个身份,是留不得的。

此时,这小子竟然直接开口向薛青求生路,薛青岂能不答应?答应了皇帝金口玉言,这小子就不能死。

死了,天下人只会猜测是皇帝不容人。

真是留也不是,不留也不是,成了烫手的山芋。

当皇帝不容易啊,王烈阳安静而立,并没有出列呵斥贼党余孽还敢狡言。

他可是宰相,不是宋元那般佞臣。

薛青笑了,也没有迟疑道:“你这小孩子还挺听话。”

这回答,靠着说笑揭过这个问题吗?那是不行的呢,王烈阳垂目。

兕子低头看着地面:“我原本也是要跟着娘娘一起死的,我怕,怕这个不好吃.....然后,然后那天的牢饭有半个鸭头.....我,我想吃....就想等一等...然后就....”

等到现在了。

有时候人求死也只是一瞬间,也是需要勇气的,只要一犹豫迟疑,勇气散了,死就没那么容易了。

只是没想到,让这个孩子散去勇气的,是半个鸭头。

薛青哈哈大笑。

这个孩子也厉害啊,到底是龙椅上坐了几年的,又岂能真的当孩子看待,王烈阳微微笑了笑。

“他当时给我们毒药的时候,也说了一句。”兕子低声说道,“如果不想死的话,就给你说,他说,你会让我们活的。”

薛青停下笑,哼了声。

牢房的气息瞬时凝滞。

既然提到秦潭公这个逆贼,那就有借口发怒或者悲痛,然后结束这次谈话,然后让这件事不了了之.....也未尝不是一个办法,所以这个小孩子还是小孩子,做事不够周全,不该多此一举,王烈阳站直了身子,准备劝慰。

“他说的你,是谁?”

薛青的声音再次响起,却是问话。

而且这问话,有什么意义?王烈阳抬起头。

兕子似乎并没有想这有什么意义,立刻道:“是,薛青。”

薛青挑眉,道:“这乱臣贼子,倒还是认得孤是帝姬,不像有些人犯糊涂......如此,孤,允许你活着,不用死了。”

哎?王烈阳看向薛青。

牢房里已经响起兕子高兴的道谢声。

.....

.....

“殿下,此事要慎重啊。”

走出牢房,跟在薛青的肩舆旁,王烈阳神情肃重低声道。

“此子来历以及身份都有不便,如今边境未稳,秦贼余党还有在逃。”

“一个小孩子而已,秦潭公已经死去,再无翻案,他的身份天下人皆知是假,他的身份又有什么用?用他做什么?自己往自己身上扣乱臣贼子的罪名吗?”薛青笑道。

王烈阳道:“这个小孩子可不是一般的小孩子,被秦潭公一手教他,心思诡异啊。”

薛青道:“聪明人才好呢,聪明人是最明白道理的,他这么怕死,肯定会好好的活着,肯定也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相爷不用担心。”

王烈阳要说什么,薛青手扶住头,轻叹一口气。

“殿下身子有不妥?”王烈阳忙关切道。

虽然不做佞臣,但敬重尊爱帝王是一个忠臣能臣应该做的。

“有些累了。”薛青道,神情忧忧,“相爷说得对,事情还有很多啊,边境不稳,秦贼余孽,百姓们要安抚,而孤又刚回朝,什么都不懂......”看向王烈阳,神情切切,“一切都有劳相爷了。”

王烈阳俯首道:“臣必当鞠躬尽瘁。”

薛青露出笑脸,道:“有相爷在就好了,诛灭了秦贼余党,安稳了朝堂天下,这个孩子活着也就忽略不计了。”

等候在外的几个太医上前迎来,长途跋涉伤重归来,所有人都小心谨慎,薛青便遵照医嘱要好生歇息,再次将政事切切托付王烈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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