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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九龄(83)

然后她想到了自己问方玉绣的那句话。

“你让大姐说,你描述的君蓁蓁,跟我们认识的君蓁蓁是一个人吗?”

她现在也有些觉得,眼前的君蓁蓁,好像跟她认识的不太一样。

方锦绣扶着窗户神情复杂,而隔壁的宁云燕则难掩情绪的拍了下窗框。

这怎么可能!这个君蓁蓁如果真有这般本事,刚来阳城的时候就张扬开了,怎么可能留到现在。

要是早知道她有这般本事,今日也不会做这种安排,至少也能另想应对。

“燕燕,现在怎么办?”左艳芝颤声问道,“还下注吗?我们没钱了。”

没钱了吗?适才凑的钱已经都打了水漂了。

宁云燕不由咬住下唇。

为什么不敢下注?怕她赢吗?为什么怕?难道相信她不会输吗?

“甲三号贵人押倒耳五百两。”

“丁七号贵人押倒耳五百两。”

议论声的同时下注声接连响起,而且这喊声越来越多,几乎席卷了三层楼。

以前下注也是这般,但或许是因为先前的惊叹以及议论声未散,盖过了厅内的乐声,显得嘈杂,雅致气氛也褪去不少。

下注声此起彼伏,数额也都四五百之多。

那女孩子冲司射示意。

司射面色已经失去了先前的平静,看到女孩子示意,心里有些紧张。

算下来这女孩子虽然投了两次,第一次的银子可以忽略不计,但第二次就超过了其他人的多次,粗略估算一下已经赢了几千两银子了。

这数目不少了,要知道接下来下注的金额肯定会更高,那样输了的话赔付的更多,这些赢的银子还没捂热就要飞走。

得到再失去,是很多年长历经沧桑的男人都看不开放不下的事。

更何况这还是个年纪轻轻的女孩子。

如果她说不玩了,司射也可以理解,只是还是有些遗憾。

这是今日三月三缙云楼赚的最多的机会。

“小姐,还要玩吗?”不待那女孩子开口,司射忍不住先问道。

君小姐微微皱了皱眉头。

“怎么?不能玩了吗?”她说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悦,“适才你可说了,没有制式限制直到投不中为止。”

司射愕然。

难道你的意思是能一直赢下去?

“您还要接着玩?”他问道。

“当然。”君小姐说道,声音娇嫩软软,“这才要刚开始呢。”

第八十九章 谁为主

这还刚开始?

那接下来您还要怎么玩?

司射再次感慨。

这女孩子可能真的对投壶了解的多一些。

下注声渐渐停下,缙云楼里恢复了安静,但站在场中的女孩子和司射一直没有动作。

是不继续了吗?

有人粗略的算了下,这场下注已经大几千两银子了,要是输了这女孩子可是赔万把两银子的。

也许被吓到了吧。

毕竟万把银两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拿出来的。

看到场中的安静,宁云燕露出笑脸,因为房间位置好,也看到场中人的神情。

君蓁蓁薄纱遮面看不到,司射脸上的愕然可是清晰可见。

怎么?怂了?

“你投啊,你继续投啊。”宁云燕咬牙说道。

“她适才是赢了不少,但刚才跟我们斗的时候也输了很多的。”左艳芝说道,眼睛也亮亮放光,“这次要是输了,可就赔大发了。”

“她可别不玩。”另外一个女孩子听到了忙说道。

对,她可别不玩,玩的越久那要是输了的话就越多。

“六百两。”宁云燕转头对外边喊道。

丫头神情有些迟疑。

其实小姐说君蓁蓁适才输了很多,但大概忘了她们也输了不少啊。

“小姐,还是…”她忍不住开口。

“你干什么?还不快去。”宁云燕竖眉喝断她。

宁云燕很少有这样暴怒外露的时候,丫头吓了一跳半句话不敢再说转身忙出去了。

站在另一边的一个女孩子也被吓的没敢说出自己想的话。

她想说,先前君蓁蓁报的是最普通有初贯耳,但都投出令人震惊的技艺。

一次是巧合,二次就是真本事了。

她还想说,大家都喊着下注君蓁蓁倒耳,好像多难似的,其实对于能投出有初全壶背投贯耳的人来说,倒耳并不是什么难的。

女孩子看着宁云燕,又看了看场中站立的女孩子。

适才大家都说君蓁蓁被斗的上了钩。但她现在觉得,上钩的好像是宁云燕了吧。

看到场中女孩子没有动作,金钏合手谢天谢地。

“少奶奶知道适可而止。”她说道。

方锦绣却是撇撇嘴。

“这时候适可而止不是傻吗?”她说道,转身就对着外边喊。“一千两。”

金钏吓的差点冲动上去掩住她的嘴。

门外的侍者已经将她的下注报了出去。

这让原本安静下来的大厅又是微微的嘈杂。

方锦绣却还没完,掀起窗帘还对着外边喊。

“这位小姐接着玩啊,你可别怂啊。”

这陡然响起的声音让所有人都愕然。

这叫什么话?这叫什么事?

这里是投壶的风雅之事,难道是赌场吗?

现在的少男少女真是越来越没规矩了。

君小姐听到了方锦绣的声音笑了笑没有理会,司射则有些紧张的搓了搓手。

当然司射并不是被方锦绣喊的话吓的。更不是为了大家下注的数额吓到,而是因为君小姐先前和他低声说的几句话。

“这,这从来没有过。”他看着君小姐有些磕绊说道。

“是,我知道没有先例,改了你们的规矩是我不好。”君小姐温声说道,“主要是我这样让大家下注不太公平。”

司射苦笑。

这么说她还是为了大家好?

“而且你们适才说没有止,我也总不能这样一直投下去吧。”君小姐接着说道。

说得好像你能一直投下去似的。

司射有些无语。

无可否认这个女孩子技艺很高超,但未免因此而狂妄自大。

“那好吧,你适才问这里投壶有什么规矩,我跟你说了没有规矩。除了在投壶方式上没有规矩限制,在投注方式上自然也是没有限制的。”他整容说道,“既然如此,我就按照小姐的要求说了。”

君小姐点点头。

司射上前一步,看到他走出来,嘈杂声停下来。

虽然乐声铮铮但气氛有些紧张。

“别怂啊。”

方锦绣的声音再次响起。

不知道哪个人噗嗤一声笑出来,紧接着更多的人笑起来。

“别怂啊。”

“对啊,接着玩啊。”

接二连三更多的声音喊出来,伴着笑声喊声,楼内变的喧哗。

风雅之气一扫而光。

“成何体统。成何体统。”持重的人们摇头叹息。

司射也笑了,他抬手对四周略一施礼。

“诸位,下一场的下注要换个规矩。”他朗声说道。

换个规矩?

喧闹的大厅安静下来。

“怎么换?”有人主动问道。

“这位小姐说投壶方式。”司射含笑说道。

“对啊,当然是她说了。难道要我们说吗?”有人笑着接过话。

“这位小姐说投壶的方式。”司射接着说道,“然后这位小姐决定下注的金额。”

“有意思。”

挤在窗口的同伴们回头兴奋的说道。

“这小姐竟然要自己标价。”

这就是为什么女子们不肯在缙云楼下场的缘故,被人评头论足总是不好看也不好听。

能来这里的女孩子往往都是大家闺秀,名声对她们来说比金钱重要多了,她们不为钱只爱名。

宁云钊皱眉摇摇头。

“说话注意点。”他提醒道。

同伴都笑起来,而窗外也传来了司射的声音。

“有初。注一千两。”

有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