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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地主婆/穿越去做地主婆(135)

“大娘子也是累了,洗尘宴日后也不迟。”朱文清见着妇人慌得不成样子,忙解了围,唤过衙役们开路往十方村送了去。

离了这些人,林赛玉在车里才舒了口气,摸摸湿透的衣衫,自言道:“这份罪可真受不得!”引得赶车老汉只笑,道:“大娘子连娘娘都见过,还怕见咱们这些人?”

林赛玉拿着帕子抹汗,摇着扇子道:“我是乡下人,只在地里混罢了,上不得台面,也受不得那罪!”一行说着随着颠簸的车沿着几乎没有路的山路慢行,越过几道坡,就见位于丘陵平缓处的十方村。

“大姐回来了!”还没近村口,就听一声孩童的亮喊,引得林赛玉忙去看,见村口那株大楸树上溜下一人,而同时围在树下的那些孩童们哄的一声散了,往村里跑去,口中喊着“金蛋他姐回来了!”

林赛玉见金蛋挥着大树枝冲自己跑过来,忙跳下车接了过去,将金蛋一把抱起来,笑道:“哎呀,又胖了,我可抱不动了!”一面蹲下来仔细端详,六岁的金蛋个子已经到了林赛玉的腰间,整日在野地里跑,晒得全身都是黑津津的,露着一口白牙咧嘴笑着,身上穿着极为不搭的盘花织金袍,一角垂下,一角掖在腰间,沾满了泥,也挂的抽丝飘絮的,再看他脖子上套着两只金圈,头上还带了个不伦不类的金冠,不由喷笑,指着道:“你怎的这番打扮?”

金蛋用那破了口子的袖子抹了抹鼻涕,道:“娘做的,说少爷们都穿着个。”

林赛玉笑的直肚子疼,金蛋顿时臊了,拽着她就要好吃的,正闹着见得满村子人涌了出来,走在最前面的妇人穿着大红遍地金对襟罗衫儿,翠盖拖泥妆花罗裙,身材滚胖,插了一头的金钗银簪,日光下晃得人睁不开眼,林赛玉忍着笑,待走近了看到卢氏脸上擦着厚厚的粉,打了腮红,再也忍不住,喊了一声:“我的娘唉,你这是扮的哪出戏?”捂着肚子大笑起来。

她这一笑,那原本就忍着的村人们顿时也笑了,一时间十方村口笑声震天,惊得大树上的喜鹊乌鸦乱嘎嘎的飞。

“好歹也当过几天官家的夫人,跟那些没见识的村人一般,笑什么笑!”吃过热闹的宴,送走探访的亲友,谢过探望的乡邻,曾经的刘家小院,如今的曹家大宅院子里挂起四纱灯,引来无数蛾虫,卢氏挽着袖子,跟林赛玉蹲在井台前洗刷碗碟,一行数落道,“这是县里主簿夫人亲自给我挑的布料,做的事京城最时新的样子,”说着那湿湿的袖子指指脸上有些花的粉,“喏,没花钱,主簿夫人送的。说是她娘家舅打南边送来的。”

林赛玉将碗筷放到篮子里,一面忍着笑道:“娘如今也跟城里的夫人们相交了?”一面指着她挽到膀子处的衣袖,“这衣裳可不是做活穿的,带了褶子过水也消不下去!”

卢氏也不在意,搬起一篮子碗筷,往厨房走去,说道:“我穿衣裳,又不是衣裳穿我!”林赛玉便笑着不言语,听前院刷拉刷拉的响,知道是曹三郎在打扫,便拿起一旁的扫走也要过去,卢氏在灶间看见,忙喊道:“你别管了,早些睡去。”

“明日又不用早起,我那么早歇着作甚。”林赛玉说着走了出去,被卢氏在身后追上,拉着道,“瞧你一脸的样子,早些睡了养养。”一面打量她的衣裳,皱眉道,“幸亏我想的周全,给你做了两件新衣裳,不至于明日见了人寒碜!”

“见什么人,值得穿金戴银?”林赛玉掩着嘴笑,“娘,如今还真当起地主老婆了。”

卢氏打了下她的头,才说道:“你回来就好,我正要告诉你,咱们也不往远处嫁了,没得受了委屈娘家人帮不上,如今满城的人家随着咱们挑,我替你看好一家,离得不远,就是城东的周大财主家,一个独苗儿,今年才十七岁,我已经给人说好了,明日就来相相,赶好了年前就能过门,不耽误串亲。”

说的林赛玉拉下脸,皱眉道:“娘,我的亲事,你半点不要插手。”

卢氏将眼瞪得滚圆,大嗓门道:“你说的什么话?怎么,我不插手?还待你自己挑?也不看看你找的什么人家?瞎了那眼蒙了心,白引来埋汰!”话音刚落,就听一阵炸雷,吓得母女二人都是一跳。

“今个立秋,打的什么雷!”卢氏嘟囔道,见天上乌云滚滚,暂时放下争吵,忙忙的跑去跟曹三郎收拾满院子的桌椅板凳。

林赛玉被这一声雷炸的耳朵嗡嗡响,抬着头喃喃道:“俗语而已,不至于真的……”话音未落,一阵狂风陡地而起,吹得她睁不开眼。

第113章 逢灾事李二爷当朝问治田

熙宁十年八月初,接连几下的大雨终于停了,京城的上空青碧如洗,今日丽日当空,白云悠悠,这种天气任谁看了都该有个好心情。但很不幸,对于坐在龙椅上的皇帝来说,他已经被连日来的坏消息打击的焦躁不安,天刚蒙蒙亮的时候,就已经坐在朝堂上,至于外边是什么样的天气,他根本无暇理会。

“……十七日,黄河大决于曹村上埽,二十六日徐州上报,北流断绝,黄河南徙,汇于梁山泊、张泽泊,分为二支,南支合南靖河入淮,北支合北清河入于海,昨日郑州荥泽报黄河又决,又河北大雨,地方守吏上报,水深至二丈!河阳水涨成灾,沧卫河涨成灾……”侍御史知杂事蔡确手捧的奏折几乎散落一地,急速而稳健的声音回荡在朝堂上,冲击着上至皇帝下至百官的心脏。

“损失如何?”皇帝按住眉头,这是他登基以来,听到的黄河最大的灾情,他的神色凝重,让本就有些病态的面色更加难看。

“陛下,目前已有四十五个州县被淹,三十万余顷田受灾,数万房屋荡然无存,受灾人数超过七十万户,总人数达到三百余万!死亡人数现时虽然不能统计,但是以微臣估算,至少有数万。”工部尚书忙忙的出列,在如今已有了几分秋凉的时节,身上的汗湿透了官袍,说不上是紧张还是忧伤,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

这话让朝堂上一片吸气声,去年旱灾灾情尚未缓解,竟又出现如才大面积的水灾,真是天不佑我朝?当然没人敢说出这句话,而接下来皇帝尚未问责,就有人站出来追责了,云某某部门好大喜功大开水利以至于各地纷纷修葺道路、浚清河道耗费国库华而不实等等,矛头直指向以蔡确为首的坚定新法党,只把本就不是好脾气的蔡确气的浑身哆嗦,挽着袖子就站出来。

蔡确是什么人?是言官,而且被人誉为屡兴罗织之狱的人,按道理此次水患不该由他这个御史台的人上奏,但疏浚黄河、漳河、御河的规划,农田水利法等等这些王安石倍推崇的新法中的项目,都是由他一手操办的,如今水患大灾,就如同毁了他心血一般,哪里忍得住。

“……既见朝庭法令有所不便,不明上章疏,而但于执政处阴献其说!”蔡确一番言辞下来说的那反对党代表灰头土脸,“我来问你,你既然知晓虚瞒虚报,为何不早奏来?”

朝中诸臣纷纷低头,暗道,得,这小子完了,蔡大人刚用此话骂走了曾经一个战壕的沈括同志,皇帝如今最见不得就是王安石大人刚刚离朝,有些人就按捺不住想对新法做手脚,果然,盛怒的皇帝立刻下令让此人收拾包袱外放去了。

“卿速将水灾一带的地方守吏的名字与官职都报上来,都水监勘察沿路水利,朕要重罚有关官吏殆于职守之罪!”是年不到三十的皇帝一反往日的阴柔,声音尖利,面色青紫,一举一动中都带上皇家特有的杀气,蔡确以及工部,都水监,包括司农寺的官员都应声接旨。

“陛下,臣以为当务之急是救灾,眼见便要入冬,而灾民们衣食居住都无着落,再者农田损失过大,如何补救亟待解决,还望陛下明鉴!”新任侍郎李蓉出列说道,眼角的余光看到都水监的好友冲自己用掩在身后的手表达了谢意,不由嘴角隐下一丝笑,朝堂应对,利己不损人,举手之劳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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