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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代地主婆/穿越去做地主婆(85)

宋玉楼掩嘴吃吃笑了,流波秋水看向李蓉,道:“端的是经年的情分,奴家也叹跟大人无缘。”说的李蓉只是笑,便又道,“我家夫人,端的好脾气,大人可要仔细些个。”

李蓉抿嘴一笑,道:“她的脾气我再知道不过,说起你们女子的心思,只怕没人比我明白,宋娘子,你的好日子已经到了手边,且不可急躁行事,兵法云欲将取之必先予之,宋娘子要紧记得步步为退才是步步为近,你家大人到底是个小孩子心性,只能顺着可别呛着。”说到这里将手里的酒杯转了转,洒出几点酒,细眼微挑。

宋玉楼便起身一拜,笑道:“大人心安,这男人的心性,只怕也没人比我玉楼更明白,大人肥鸭必然落堂,”说着抬眼一瞥,抿嘴道,“大人吃的时候千万小心,莫伤了自己,这可不能怪到玉楼身上。”

李蓉哈哈一笑,将酒一饮而尽,拍手示意,在隔壁的董娟娘忙带着月娘进来,宋玉楼谢过,三人如来时一般,款款而去,李蓉又吃了几杯,脸上带着春意,披衣而出,接过小厮牵过的马,沿着汴河慢慢而去,因为新节即到,空气中弥散着香烛炮火的气味,经过一搭棚茶肆,见那里围着许多人,正听一个带头帕的烧茶婆子说话,那婆子说的吐沫四溅,露出一嘴的黄牙,“……听曹氏这样一说,刘氏即可就翻白眼昏了过去,那小官人最是孝顺的,急了扬手打了那曹氏,各位,咱们日常过日子,那个汉子不打婆娘,那曹氏乡里人出身,生的腰圆粗壮,小官人虽是个男人,终是读书人,一巴掌没打着,反而被曹氏按在地上,下死劲的捶了两拳,丫鬟们都拉不开,围了一院子的人看,老婆子我跑得慢,都没挤进去……”说的众人又是哄笑又是骂,李蓉拉马听到,忍不住笑出声,摇头暗道:打架到还是不落下风,这性子果然好……好有味道。不消再听催马便走,却见人群外站着一身青纱衣,戴着暖耳的苏锦南,正听得入神,全然没看到他,便跳下马来,绕了过去,伸手在他身上一拍,道:“你怎的还在京城?”

苏锦南全身绷得紧,听那茶婆正说道:“……那曹氏将小官人母子打出屋子,自己骑在炕上的柜子上,嚷着要分财产搬出去,各位,咱们谁不知道小官人为了整治那京外的淤田,几乎将整个家私都添了进去,连宴席都办不起,只弄些咱们小家小户都不吃的猪肉招待人,亏的是皇帝感怀他为民尽心,各位在朝的大人们也敬佩他勤俭持家,一起奏上还让皇帝封赏他家,那曹氏是贫家女子,还不是净身进的刘家的门,如今却要分刘家的家私,可见最毒妇人心啊……”众人听了议论纷纷,在位的多是小家小户的汉子,最能的就是在家骂娘打妻,如今听到有这样凶悍的婆娘,就如同自己受辱一般,哪一个不是气的直骂脏话,苏锦南听的双手在低下紧握着,只握的青筋暴起,正要一嗓子吼散他们,却冷不防被人一拍,带着一腔怒气转过身去。

李蓉被他的样子吓了一跳,笑道:“姐夫,你这是怎么了?怎的气成这样?”

苏锦南见是他,隐下情绪,几步走开,李蓉瞧出他的不对跟了上去,一行问道:“你不是前几日就该回江宁了?怎么还在这里?”

苏锦南只是嗯了声,也不回答,心里想到一事,问道:“如今李定大人可还管着言事?”

李蓉不知他何意,便点点头,“那小子不孝,被参了在集贤院校理,刚被捞出来,嘴上说话厉害,我看他迟早要被贬出去,姐夫与他旧相识,可是要去见见?”

苏锦南点点头,低声道:“他刘彦章才新晋的官员,就如此宠妾灭妻,若无人管他成何道理,我知御史邓大人与他交好,必不肯上本弹劾,但李大人却是个耿直敢言的……”其实苏锦南更想说的是,李定乃是王安石的人,早看刘小虎不爽了,这也算是个机会,想李定必然不会放过,也算帮得了那个丫头一把,这个丫头啊,怎的这个性子,竟跟慧娘一般的心性,想到这里不由叹了口气,压不下那满心的担忧。

“大官人,倒是对刘家的事上心,”李蓉脸上渐渐隐了笑意,从袖子里拿出把描金的扇,在身前一下一下的敲着,说道,“既然这么着,我这就派人接全哥回来。”

苏锦南被他说得一惊,抬眼看向李蓉,见他眼中藏着几分寒意,似笑非笑的道:“三年了,你独留全哥一个人在那吃人的地方过年,看来你是无心管着这个孩子,既然如此,我这就去告与你族里,将全哥过于我们李家罢了。”说着将扇子刷拉打开,露出嘴边一丝笑意,“这样,也不占着你的心,腾出地方去记着旁人吧。”

苏锦南如同被冷水浇头,从头凉到了脚底,抖了半日的手,要待说话却无话可说,只能怔怔看着李蓉上马而去,打汴河里吹来的凉风夹杂着火炮味在他身前打个玄呼啸而去,带走了身上仅存的一丝热气。

第73章 苏锦南送醉人夜探细米巷

刘小虎一家住在远离高官贵戚所住的繁华地段,但刘家小院出现的事,在半天时间内,迅速传遍全城,深入到每一家的深闺内院中。

刘家妇曹氏以请休为要挟拒夫纳妾,在家中忤逆婆母,责打丈夫,并且关起房门抢夺财产,此种行径直逼沈括家的夫人张氏,当年张氏不时抽打沈括,还驱赶前妻之子,已经让京城一片哗然,但毕竟张氏有着强大的娘家后台,而且人家夫妻打架的理由都是些日常生活的鸡皮小事,但如今一个村妇竟然也如此行事,打的旗号竟然是没有任何道理的拒夫纳妾,一时间温润的京城如同水开般沸腾起来,酒楼茶肆没有一家不在说此事,大有开口不谈刘家事,读尽诗书也枉然的趋向。

此次的舆论界限分明的化作三派,一派是以士大夫不在朝文人为主的感叹世风日下,才纵的世间多出此等恶妇的论点,一派是以官家贵妇为首的明里不说暗里力挺林赛玉训夫的嫡妻派,一派自然是以侍妾女婢为首的力挺宋玉楼的小妾派,期间夹杂着酒楼陪酒人员,青楼应酬人员以及市井小民各种混合流派,幸亏现在正在年假,否则只怕朝堂上也要为此争论起来,尽管如此已经有不少好事的官员,打着过节走访的旗号,第二天就前来刘家印证刘小虎是不是被曹氏打了,而刘家大门紧闭无人相迎,间接的证实了传言。

“想当年,唐太宗赐宰相房玄龄赐宰相房玄龄为妾,房夫人使其不敢收,唐太宗便威胁房夫人:‘若宁不妒而生,宁妒而死?’并将醋假做毒酒让房夫人自裁,房夫人不含糊,拿过醋来一饮而尽,此行径虽不善倒也可敬,这曹氏不敢以挟自身表决心,反而毒打丈夫,辱骂婆婆,实在是无一是处。”酒楼里白胡长须的方巾文人们饮酒感叹。

而此时躲在细米巷的林赛玉也正笼着火盆,嗑着瓜子一面哀声叹气,贴完门神的阿沅进来看到她这样子就气不打一处来,跺了两脚雪泥,说道:“你知道愁了?当初撒泼的气势哪里去了?”

林赛玉拔下簪子搔搔头,说道:“也就奇怪了,我不过是要十方村的地契,早点说清了,也好让他们年前娶新人,谁知道婆婆就晕了,我抢着去扶,二郎竟然要打我,我不过是躲开了二郎的拳头,是他自己不小心跌倒了,外间就传成那样。”一面说一面摇头,但阿沅并没有在她脸上看到半点悔意,反而露出一丝狡黠的笑。

“我是不敢去了,少不得劳烦姐姐去替我问问,休书可写好了?”林赛玉拿过旁边的茶一口吃了,脸上堆了笑问阿沅。

阿沅背着身子,半晌没有言语,忽的叹了口气,道:“夫人,就不肯低个头?”

林赛玉望着暖咚咚的火盆,沉默片刻,强颜一笑道:“阿沅,你不懂,如果,”她的话没说完,阿沅似是怒急了,扔下一句“好,我倒要看看你这样做有什么好结果!”摔门而去,一阵寒风吹进来,将火盆吹得直冒火星,林赛玉望着随风摆动的破木门,忽的流下两行泪,喃喃道:“如果,我真的是曹花,一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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