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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一朵美腻的白莲花/[军]糟蹋白莲花什么的最喜欢了!(199)

然而顾修戈想要收编伪军队伍,伪军却不同意。

那宗豪到底是个人精,他手下那些人,说是日本人组织的,其实原本也都是他的亲信,就因为他自己手中有不少势力,日军才封他做当地的保长。他同意和顾修戈合作,但是坚决不同意两队人马合并,怕的就是顾修戈趁机将他们收编缴械。他是地方豪绅,跟着日本人,他是伪军头子,不跟日本人,他也可以占山为王,可是跟了顾修戈,他就什么都没了。

顾修戈带着刘文、黑狗去跟宗豪谈判,回来的时候扛了几麻袋的物资,但是人却一个都没有带回来。

一群小兵卒子们围着黑狗打探究竟,叶荣秋问黑狗:“谈的怎么样?”

黑狗说:“那家伙是个人精,咱们的底都让他们给摸了,他们手里有多少人咱们都还弄不清楚。说是五六百个,怕也不止。团座跟他们哭穷,他们就反过来跟咱们团座哭穷,我听了几个小时,团座跟他谁祖上三代更穷我都听完了,就骗来几十支枪械和几千发子弹,也就刚补上咱们上一战的消耗。再多一粒稻米他们也不肯掏了。”

叶荣秋问:“那咋办?”

黑狗说:“不过他们同意跟团座合作,下次团座打鬼子,他们跟咱们分两面打,咱们主攻,他们助攻。”

叶荣秋听到这些,也只好说:“肯打鬼子就好。”

肯帮着打鬼子,也还是不好。

顾修戈的胆就像个牛皮扎出来的球,越吹越大,他下一步打算去劫日军的道,打一场伏击战。既然宗豪率领的伪军不肯被他收编,那他们就分打两面,国军的队伍主翼进攻,伪军侧翼掩护,牵制日军行动。国军有两三百个人,把不怕死的残兵败将组一块儿,顾修戈还敢大言不惭地叫他们“刀锋团”。

刘文问顾修戈:“团座,你真敢用那些伪军?”

顾修戈挺新鲜地看着他:“他们同意跟咱们合作,为啥不用?”

刘文说:“他们阵前倒戈怎么办?”

顾修戈说:“都给日本人卖命了,你觉得他们有阵前倒戈的本事?刘文呐,敢造反的人,那可不是一般人啊。”

刘文长久无语,才说:“团座,你的野心越来越大了。”

顾修戈毫不客气地反击:“你的胆子也越来越小了。”他又问刘文,“你跟了我这么多年,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你今天才知道?”

刘文的确跟着顾修戈很多年了,可是从前的顾修戈并不是这样激进的。漫长的战争,从东北一直打到武汉,死了太多太多的人,输了太多太多的仗,顾修戈已经不是从前的那个顾修戈了。

刘文还想说什么,顾修戈抬手制止了他,只问了他一句话:“你跟不跟我?”

刘文盯着顾修戈看了足足有一分钟的时间,然后他只说了一个字:“跟。”顾修戈不管变成什么样,都是他心里那个顶天立地的男人。只要他还活着,这一点就不会改变。

这天晚上,黑狗带着叶荣秋偷偷溜出了营地,进入山林,黑狗狠狠地上了叶荣秋。

他们互相袒露心迹已经有几个月的时间了,可是战争越打越苦,每天连活着都已精疲力竭,哪里还有功夫去做更多的事?可是这天晚上黑狗就像疯了一样,后来叶荣秋在他身下哭了,他都只是麻木地看着,麻木地动着。

直到完事之后,黑狗把叶荣秋从地上拉起来,裹进自己怀里,小心翼翼地擦掉他脸上的眼泪:“瓜娃子,你哭啥子嘛。我弄疼你了?”

叶荣秋摇头:“我想我爹,想我哥了。”

叶荣秋是被迫入伍的,从一开始,他每天每夜每一分钟都在想着如何回家,到后来,他已经不奢望他还能有家了。可是今天晚上,他突然很想。

当兵几个月的时间,他已经脱胎换骨了。他想起以前他憎恨软弱的政府和永远在打败仗的军队。国家丢了国土,老百姓丢了安宁,全是那些在其位不能谋其政的人的错。可是后来,他发现不能怪军人,也不能怪军官,到底该怪谁,他已经茫然了。他必须要找出一个谴责的对象来,他失去的一切,都是那个应该备受谴责的对象所致,他憎恶日本帝国主义,可是没有用,嗜血的日本军阀不缺他这一份憎恨。他的谴责和憎恨只是为了给自己的生存找一份希望,恨下去,仿佛就有机会夺回自己失去的东西。如果没有了恨,只剩下无奈,那就太过残酷了。因为无奈,他会发现不仅已经失去的东西是无法回归的,他还可能失去更多。而他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无能为力。

黑狗亲了亲叶荣秋的头顶:“打完仗,你就能回去找他们了。”

叶荣秋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抓住了黑狗的袖子。这是他最后的一根稻草了。当他渐渐失去天真的时候,他学会不再幻想自己已经失去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