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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砂(456)

阿穆摇摇头。

“这个属下不知道。王爷,叫阿土来问一问吧?”他说道。

帘帐上的人影慢慢的退回去。

“不,不急,再等等,我现在,得再等等。”

阿穆应声是。

“那世子爷怎么安置?”他问道。

帘帐后一阵沉默。

“该怎么安置就怎么安置。”

………………………………………………….

京城,皇宫外,东平郡王的马车带着风尘停下来。

“殿下,你已经好几日没有歇息了,还是先回去歇息一下再来吧。”文士说道。

他看着下了车的东平郡王。一向俊秀的脸上难掩几分疲惫。

“更何况,又耗费了那么多心神。”他担心的说道。

东平郡王嗯了声。

“无妨,还是先见陛下,不能再耽搁了。”他说道。

“可是殿下。世子如今已经到了镇北王府了。”文士低声说道。

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见皇帝还是稍等一会儿见皇帝,都是一样的,都是免不了叱问的。

毕竟是他给周成贞作保,而放走周成贞的又是他。

“无妨。”东平郡王淡淡说道,缓步向内而去。

随着东平郡王走过宫门。内侍们已经将消息报给了皇帝。

还未讲完经书的玄真子立刻收起书卷起身。

“你跑什么。”皇帝好笑说道。

“我这头又开始疼了,还请陛下恕罪,余下的书明日再讲。”玄真子说道。

皇帝摇头。

“你的病不好何不好好养着,让你的徒弟们来。”他说道,说到这里又停顿下,“邵铭清有一个月没见了,他干什么去了?”

“他啊,带着那些小道士们做功课呢。”玄真子笑道,“挺好使唤。”

“看来这孩子很顺手。”皇帝笑道,“哪里都能用得上。”

玄真子笑着应声是。

“只可惜还是入门太晚,要不然……”他说道,又带着几分遗憾。

要不然就能接过他的衣钵了。

皇帝明白的他的意思,笑了笑没有说话。

外边内侍已经再次禀告东平郡王到,玄真子一刻不停的拔脚就要从侧殿走。

“你别这么丢人。”皇帝笑道。

进来的内侍也笑了。

“是啊,真人,您不用走,世子爷没来,只有郡王殿下。”他说道。

此话一出玄真子和皇帝都愣了下。

“成贞没来?”皇帝问道,“去哪里了?”

说这句话的时候,他的面色已经沉沉。

“他去镇北王府了。”东平郡王说道。

皇帝抬手将茶杯里的茶泼在了东平郡王身上。

玄真子面色一变坐直了身子。

东平郡王跪坐一动不动,任凭身上的茶水浸湿一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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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的早更新推迟傍晚(*^__^*) 嘻嘻……(未完待续。)xh211

☆、第二十一章 维护

安静的宫殿里只有香炉的青烟袅袅晃动。

盘坐在明黄蒲团上皇帝将手里的茶杯扔回几案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他一开始就是要去镇北王府的?”他问道。

“是。”东平郡王说道。

“你一开始就是知道的?”皇帝问道。

“是。”东平郡王说道。

皇帝笑了。

“这么说你一直是在替他遮掩,在骗朕了?”他笑道。

这笑让原本一直眼观鼻鼻关心的玄真子都打个寒战,低下头去。

东平郡王神态依旧。

“是。”他说道,“他一直想去镇北王府,这一点臣知道,但并没有告诉陛下。”

皇帝再次冷笑。

“一直!”他说道,“你是说朕养了二十年的白眼狼吗?”

“臣正是不愿陛下如此伤心才瞒着。”东平郡王说道,“至于他是不是白眼狼,让他回去看一看也就知道了。”

皇帝神情微怔。

“陛下当初始皇鼎丢失,镇北王主动请缨查寻,结果却趁机四处集结兵马,显宗皇帝病重之际私下勾结大臣搅动朝中不稳,先皇千难万险坐稳江山,念其为皇弟,不忍下令诛杀,只命其进京,是不是?”东平郡王说道。

这些陈年旧事啊,皇帝没说话。

“但镇北王却以西北乱为由盘桓不归,先皇仁慈不究,他却在先皇病重时再次集结兵马异动,陛下及时下令散了他的兵马,调其镇北,是不是?”东平郡王接着说道。

皇帝看着他皱眉。

“当陛下再次调其进京时。金兵难下,镇北王强夺兵权,大将军廖振不惜以死阵前斩杀镇北王世子,才得以彻底消了镇北王权势,将其禁锢镇北王府,是不是?”东平郡王说道。

这三句是不是问的皇帝大怒。

“是不是,你是在问朕?”他喝道。一脚将面前的几案踢翻。“难道他没有集结兵马,没有搅动朝政不稳,更没有夺兵权逼宫。难道是朕冤枉他不成?”

东平郡王起身下跪,抬头看着皇帝。

“臣不这样认为,朝臣不这样认为,天下人也不这样认为。”他说道。“但周成贞这样认为。”

皇帝再次抬脚,翻倒的几案再次翻滚。倒在玄真子身前。

“纵然他不这样认为,但他在京城,镇北王顾念血统,就不会轻易异动。镇北王如今也行将就木人死灯灭,一切的事都会散去。”他说道。

“陛下留他在京城是想要保住镇北王的血脉,想要他将来承继一个干干净净的镇北王血脉。但陛下对他千好万好,也不及他这一根刺扎在心里。所以不如让他干脆回镇北王府,让他自己去看一看,有没有冤枉,他自己就明白了。”东平郡王说道,“如果不这样,陛下永远养的都是个白眼狼。”

皇帝看着他沉默一刻。

“如果他真是个白眼狼呢?”他问道。

“诛。”东平郡王看着他神情平静的说道。

皇帝看着他一刻叹口气。

“养恩,到底不如生恩吗?”他带着几分怅然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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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殿内退出来,玄真子伸手擦了把冷汗。

“你怎么想让周成贞回镇北王府了?”他说道,“殿下真是莽撞了,今日的行事太过危险。”

就算此时说服了皇帝,但到底是行事违背了皇帝的意愿,日后总会被揣测。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东平郡王。

“别忘了当初始皇鼎丢失,显宗皇帝还曾怀疑过您的父王。”

这么多年来,从先皇到如今的皇帝,看上去再没提过这个怀疑,但皇帝心里怎么想的,谁又能知道呢。

东平郡王神情依旧淡然。

“这有什么莽撞的,原本道理就是如此。”他说道。

玄真子端手在身前,皱起眉头。

“那怎么您早不讲这个道理?”他问道。

“生恩也好,养恩也好,委屈也好,都是他们的事,与我无关,我只做事,不管这些。”东平郡王说道。

玄真子哦了声。

“那现在为什么要管了?”他好奇问道。

东平郡王停下脚看他一眼。

“我想管了。”他说道。

玄真子一怔,东平郡王已经抬脚迈步走开了。

你想?

哎呦喂,真是稀罕事。

玄真子嘿的一声笑了追上上去。

“殿下,殿下你想?你想什么?你也会想了?你都想些什么?想是什么感觉?”

玄真子当然没能再从东平郡王口中得到一句答话,看着东平郡王离开,自己也坐上车向道观而去。

弟子们相迎之后散去,两个小徒弟带着人要将屋子里的一些摆件经书收起来。

“收起来做什么?”玄真子倒有些意外。

“师父,世子爷回来吧,万一他又来祸害……”小徒弟说道。

玄真子看着屋子里的摆设。

因为知道周成贞离开了京城,且一时半日的不会来,爱好风雅的玄真子终于有机会把自己的珍藏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