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诛砂(512)

“他还说。嘉嘉是他……”谢文兴又压低声音。

能说什么,无非是嘉嘉是他媳妇这种混话。

“行了,别听他胡说。”邵铭清打断他,皱眉说道,“你记住,离他远点,他狼子野心,不是什么好东西。”

狼子野心,谢文兴心里跳了跳。

“他想干什么?真是要来害我们谢家的?”他几乎要起身,哑声说道。

“离他远点。他就害不了你们。”邵铭清伸手将他按回去,对外喊了声走。

跪坐不稳的谢文兴被马车的突然驶动摇倒。

马车在街上疾驰而去。

周成贞站在酒楼上收回视线,仰头将碗里的酒一饮而尽。

“世子,为什么你要告诉他?这个人可靠吗?”阿穆在后问道。

“他可不可靠我可不在乎。我知道他可用。”周成贞说道,转过身一笑,“他现在在谢家就跟困兽一样,有着一腔建功立业大展宏图的心愿,却被一群女人死死压制,他可不甘心啊。”

阿穆沉吟一刻。

“谢家的钱。能有也不错,没有也没什么,我们最要紧的是要到丹女。”他说道。

“要将这个丹女弄到手,单靠谢柔嘉可不够,必须还得有个人帮忙,这个人只有谢文兴最合适。”周成贞说道。

“他肯定会帮柔嘉小姐的。”阿穆说道,看着周成贞眼中带着审视,“就算世子你不抛出这个诱饵,他也会的,你何必冒险告诉他这个,这太危险了。”

“不,他不会帮,他只是会不妨碍。”周成贞说道,“阿穆,这种人只会为自己而费心尽力,现在他帮谢柔嘉就不止是帮谢柔嘉了,而是帮他自己,只有这样,他才会尽心尽力真心实意。”

阿穆沉吟一刻。

“世子爷,真的很聪明。”他说道。

周成贞对他一笑。

“谁让我有个聪明的爹和爷爷呢。”他说道,说罢拎起酒坛仰头浇下来。

屋子里有笑声响起。

“我怎么也不能对不起我身上流的血。”

阿穆看着大笑饮酒的年轻人神情复杂。

…………………………………………………………

这一次议事厅的会没有再半路中断,一直到天黑才散场,走出来的人都神情疲惫,只有一个女孩子精神奕奕。

等候的邵铭清迎着那女孩子走过去。

“怎么样?”他问道。

“都说好了,明日就公布,三日之后大比开始。”谢柔嘉冲他一笑说道,“从祭祀舞咒到辨砂点砂定山安神抚生一一皆有,三大项一共比三天。”

“这时间足够整个巴蜀都知道且来观看了。”邵铭清笑道。

“既然要比就要昭告天下的比,她们当然不愿意,不过。”谢柔嘉挑挑眉,“现在还由得她们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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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来临

京城的炎夏,东平郡王的小书房里因为关着窗户显得有些闷热。

“我真是出了一身冷汗。”

几案前传来文士的声音,让两个端着冰走进来的婢女有些惊讶的看去。

这大热天的还能出冷汗。

文士手里拿着一个小小的卷轴,对面的东平郡王放下手里的书。

“她真是这么做的?”他问道。

文士点点头。

“千真万确,如果不是世子带人逼迫,她们母女当场就定了生死了,黄药说,就在谢家的人散了后,他亲自去看了,当时那一片的地上都被柔嘉小姐埋了火石。”他说道,“可见是早有筹划。”

“看来她是不要这个家了。”东平郡王说道。

“那倒不至于吧,置之死地而后生。”文士说道。

他们话音未落,门外有人疾步进来。

“殿下,彭水的信。”

按照吩咐黄药的信是一日一封,他们这里也是一日一收,现在今日的信到了。

“这两日肯定是热闹的很。”文士说道伸手接过打开,噗哧一声笑了,“殿下,这日在山上争完名字,第二日在家争男人了……。”

他的话音未落东平郡王就皱眉。

“胡说八道。”他说道。

文士被打断,轻咳一声。

“信上说的……”他接着说道。

“她是不会做这种事的,就算是也只是看起来是。”东平郡王再次打断他说道。

文士摸了摸鼻头。

“殿下,我是说,信上也是这么说的。”他一本正经的说道,“说大夫人给柔惠小姐选了女婿,柔嘉小姐也要这个女婿,大家都说她们姐妹在家争男人,黄药说这是胡说八道,很明显这个男人要么是故意被用来威胁柔嘉小姐,要么就是这个男人对谢大夫人有利处。”

屋子里沉默一刻。

东平郡王看着文士。文士也看着他,神情认真没有半点的调侃。

这么明白的事大家怎么会不知道,还用特意反驳吗?而且是在话还没说完的时候。

是一点也不想有人被这样说吗?哪怕是描述也不行?

“时间紧,纸张小。”东平郡王伸出手捏住文士手里的卷纸。轻轻的抖了抖,“为什么还要浪费在这多余的三个字上?”

文士忙应声是。

“我这就写信斥责他。”他整容说道。

东平郡王没有再看他,自己看完了手里的信,眉头微皱若有所思。

门外又有人进来了。

“殿下,彭水的信又送来一封。”

又来一封?

文士有些惊讶。看着被东平郡王拿在手里的信,也就是说这一日内写了两封,先送走一封,等到晚上有了新消息就又送来一封,就这样前后来到了京城。

他伸手接过打开,扫了一眼脸上露出笑容。

“殿下说的对,柔嘉小姐不是争男人,柔嘉小姐没有被男人的事纠缠住,当日还是坚持长老会议事,定下了丹女大比的事项。”他说道。将信递过去,“且在次日公告世人,这信是四天前送出来的,那今日她们已经开始比技了。”

东平郡王接过信扫了眼,这信上比上一封写的少了很多也很潦草,显然很迫切,自然也没有写丹女之比的具体事项。

“不知道比的什么?”他说道。

文士倾身向前一笑。

“殿下别担心,比什么,柔嘉小姐都没问题。”他说道,“殿下不是说了吗。她不要这个家了,家都不要了,比什么对她来说都无所谓,无谓无畏。”

…………………………………….

彭水城中。谢家大宅前阔广的街道上挤满了民众,这种场面只有在三月三大祭祀时出现过,但跟大祭祀时的期盼激动相比,此时在场的人神情多了一些焦灼和不安。

今日是公告上说的谢家丹女竞技第一日。

“竞技分三项,巫舞,巫祝以及巫砂。从城中到山中,从人到神皆观,今日是第一日,比试的是巫舞。”

站在门前高台上的司仪高声的说这话。

不过他响亮的声音并没有像往日那样笼罩在民众之上,而是被一片嘈杂所盖过。

“真的是要比丹女吗?”

“怎么可能啊,丹女怎么会有两个?”

“所以要比啊。”

“那也不对,丹女怎么能靠比来决定。”

议论声喧喧,甚至还有难掩的恐惧。

说话的人自己都没有发现的恐惧。

“到底是张狂到无所畏惧,还是自大到疯狂要自毁?”

位于街道对面酒楼茶肆中不少提前包场的朱砂商家的人,虽然已经得知消息三天了,但此时此刻真切的看到谢家摆出的场面,神情还是惊讶不已。

里里外外到处都是一片喧嚣。

直到表示谢家丹主出场的长号声响起才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踮脚看向谢家的大门。

大门内谢大夫人扭头看着谢柔嘉。

“你就穿这个?”她问道。

谢柔嘉今日也换了新衣,但并没有穿上如同谢柔惠那般的礼服。

“想让别人认清你,可不是靠衣服。”谢大夫人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