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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谋(184)

作者: 唐泽泉 阅读记录

“乖。”任祺安顺顺他的头发,“以后也要听话,知道了吗。”

凌子夜没回答他,头发却突然被他一把攥住猛地一拽,迫使他仰起头:“我在问你话。”

任祺安想自己一定触碰到了他的底线。因为他通红的眼睛里没有悲伤、没有痛苦、更不可能有爱,只有灼灼燃烧的恨意。

但任祺安觉得无所谓,有爱就会有恨。就像他现在也恨极了凌子夜一样。

他只是有些嫉妒,自己从没有成为过他的底线,他口口声声说最爱的是自己,最后为了他的大义抛弃的也是自己。

就这样疯狂撕咬着彼此纠缠,好过被他抛弃自我折磨。

被关在这里的第二十天,凌子夜的发情期在身体机能紊乱的作用下提前到来。

任祺安推开地下室大门的时候,里面的信息素就像一缸被打碎的陈酿四溢的香气,无孔不入地溢散到每一个角落,任祺安绷着理智的弦,却还是像被他的枝条牵引着一般去到他面前。

他蜷缩在墙角,衣服褪了大半,冷汗将他的长发黏在脖颈和胸前,他手指紧扣着自己的腺体,指甲嵌进去,似乎是想缓解发热躁动的症状,但即便用力得指节泛青,鲜血滴落一地,他仍然浑身颤抖着痛苦地喘息。

尽管按时吃饭,他还是肉眼可见地消瘦。任祺安甚至能看见他后颈延伸到后背嶙峋的脊骨,畸形凸出的肩胛骨仿佛要挤出一对翅膀,带他飞离这里。

“给我…抑制剂…”他艰难地开口。

任祺安刻意释放出信息素,看他被水雾朦胧的眼逐渐失焦,冷冰冰道:“你不是抗药体质吗,抑制剂能起多大作用。”

“给我……”他攥紧任祺安的衣襟,手臂攀上他肩膀凑近他脖颈。

前几日脖颈被他咬的伤口还没痊愈,但即便存在被他一口咬死的风险,任祺安也没有推开这几日以来都万分抗拒自己触碰的他,只是抬手抚上他脊背,指尖摩挲过一个个山峦一般起伏的骨节。

他深深嗅着任祺安的信息素,像一个毒鬼,细细舔舐他每一寸裸露的皮肤,觉得不够,又在他肩膀上咬下口子,吸噬流淌的鲜血,等到血液流干,他又咬下另一个。

他粗暴地撕开任祺安身上的衣服,却又在意识短暂回转时猛的推开任祺安,但无济于事,任祺安的信息素包裹住他时,他还是像一条被遗落沙地濒死的鱼,饥渴又疯狂地窜入唯一可见的池中,拼命地呼吸。

他的意志力并不薄弱,即便在发情期,他仍能克服身体的本能凭意念保持理智,但那是以前。

不过短短二十天,他的精神几乎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噩梦、黑暗、孤独迅速侵蚀他,将他自以为坚如磐石的意志削成了碎片。

“给我……”

“给你什么?”任祺安把他抱到自己腿上,他轻得像一片羽毛,抓也抓不住。

任祺安粗粝的指腹带过他滚烫的皮肤,遗留一阵剧烈的颤栗,他不安又躁郁,喉口不间断地溢出零碎的低吟,却不回答。

任祺安掐住他下巴,又问了一遍:“给你什么?”

他还是不回答,只是低声呢喃道:“我好难受…”

“你把我当工具吗。”任祺安拽住他的头发,“你知道我是谁吗。”

凌子夜想自己并不是完全失去了意识,他只是不愿意承认自己清醒着、却被肉体的欲望驱使着去屈服于一个亲口说过恨的人、一个让他沦落至此的人、一个让他失去自由的人。

所以他没有说。他只是假装意识全无,毫无顾忌地放浪失控,拉着任祺安一起沉沦。

“让我舒服一点…”他说,“谁都好……”

话音未落,他被重重摁到了墙上,/,手指紧扣着墙壁猝不及防惨叫出声。

*

他太瘦了,也太虚弱了,任祺安原本想就这一次对他温柔一点也好。

可是任祺安又总能那么轻而易举地被他激怒,杀了他之后再自杀的念头不止一次在脑袋里徘徊,被硬生生压回去之后那愤怒又在体内无限膨胀,让任祺安完全失控。

他要凌子夜以痛的名义永远记住自己,刻骨铭心,让他知道自己给他的不是能被别人轻易所取代。

他将毫无还手之力的凌子夜按在墙上,反反复复地撕咬他已经血肉模糊的腺体,碎石凸起的墙壁像一块刚拆封的新砂纸摩擦着他的后背,很快刮出大片的血星,将他已经满是碎玻璃留下的零碎伤口的皮肤再毁坏,疤痕都撕扯开。

他痛得龇牙咧嘴,发疯一般又踢又踹,任祺安被他弄烦了,又拉过锁链把他两条腿脚腕也铐了起来。

他毫不留情地把指甲嵌进任祺安的后背拉扯出一条条狰狞的血痕,又伏在他身上猩红着眼撕咬他的手臂和肩膀,任祺安完全愿意相信如果他手上没有那对抑制手环,他会立刻用那馥郁溢香的花枝将自己绞成一滩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