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谋杀官员1·逻辑王子的演绎(33)

高栋抿嘴摇头:“跟你打交道可真恐怖,处处要被你算计。”

徐策一笑:“若真要算计,又怎么会直接告诉你呢?对了,我表弟怎么样了?”

“你放心吧,现在在走流程,这几天元旦放假,过完元旦他就能出来了。”

“需要怎么打点吗?”

高栋笑着摇头:“不是什么大事,国土局和城建公司那边都点过头,自然没问题。况且我这边也打过招呼,用不着什么打点。”

“那……那怎么好意思,老高,这个人情我不知该怎么谢你。”

“你这样说就见外了。社会关系是社会关系,同学是同学,一种是欠了人情要还的,一种是纯粹的同学间的帮助关系。”

徐策笑着打趣:“看来你为官多年,内心还留着同学这样一片净土。”

高栋哈哈大笑:“其实归根到底,无论是从商还是从政,人的本质属性,还是一个人,是人的内心总有块干净的地方。这人就算表面上看,对打交道的人脾气很差,但他总是对某些人会表现出真正的好。何况,我也不是脾气很差的人,我对真正的朋友和老同学,向来还是很看重的,不会按社会关系的法则进行交往,也希望别人能仅仅以我是‘高栋’这个老朋友来交流。”

徐策点头:“我很同意你的看法。咱们都学过心理学,看来对周围人的看法,存在不少异曲同工的地方。”

高栋微笑道:“好啊,咱们以茶代酒,干一杯。说实话,我还是更喜欢喝茶,喝酒都是应酬。”

两人又闲聊几句,徐策问:“对了,今天不是元旦吗,你怎么没回市里陪老婆孩子,难道李爱国的案子还没了结?”

高栋苦笑:“一个李爱国也就算了,现在张相平也死了。”

“什么!”徐策故作惊讶,“张相平死了?”

高栋无奈点头:“原本你表弟在元旦前就出来了,正因为张相平死了,事情没人跟进,我后来才想起催了一下。”

徐策道:“不可能吧,张相平死了得多大的事,怎么都没听周边人谈起过?”

高栋有些惊讶:“你周边没一点这事的风传?”

徐策露出回忆的表情:“好像听人说派出所有个警察在凤栖路上半夜被人打成重伤,没想到是张相平,而且被人杀了。”

高栋道:“是呀,这事发生在半夜,我们第一时间就赶到现场,暂时要求封锁消息,这消息也不可能封死的,过不了多久,估计你们县城的老百姓都知道了。”

徐策露出担忧的神色:“李爱国案子还没破,又死了个张相平,你会不会压力更大?”

高栋哈哈一笑:“压力反而小了,这不,上面撤了我专案组组长的职务,改当副组长,另派了个人来督办,我现在倒也无所事事,案子破了,首功不是我,案子没破,我也不用当替罪羊咯。”

徐策摇头笑着:“不,你这话是自我挖苦,寻求心理安慰,其实你心里是很不爽的。”

“哦?你怎么看出?”

“别忘了我们的科班出身。”

高栋大笑:“我这国内心理学的小硕士,果然比不上你这美国名校的博士,瞒得了别人也瞒不住你。恩,实话实说吧,现在我是希望暂时破不了案,但让我找到证据,到时由我主导破案。”

徐策点头:“人之常情嘛,每个人总有利己的功利心,理解。怎么样,现在你找到什么证据了吗?”

高栋苦恼摇摇头:“难,李爱国的案子嘛,几乎没留下人证物证。张相平的案子,虽然现场发现了凶手的足印,和凶手所穿衣服的纤维,但其他有用线索,暂时还没找出。”

“凶手所穿衣服的纤维?”徐策微微睁起眼睛。

高栋道:“法医找专业人士看了,说这衣服是国外进口布料,只有高栋羊尼大衣才用,出厂价都至少几千起,凶手是个有经济基础的人。”

徐策道:“但光凭这样的物证,没法判断凶手。”

高栋承认:“是啊,证据链太单薄了。”

徐策道:“按你们现在发现的物证,有没有能够明确锁定性的人证或物证?譬如指纹,dna一类的?”

高栋摇头:“没有指向性的证据。”

徐策道:“那就算你现在知道了凶手是谁,没有指向性的证据,如果凶手自己也不认罪,法院也判不了的吧?”

高栋笑了起来:“老徐,看来你还是用美国思维在思考问题,国情不同,司法审判的规则自然不一样。你在美国法院里,有一堆的陪审团,公诉机关需要提交明确的人证物证,尤其是单一指向性的证据,像dna之类的,才能说服陪审团,来认定凶手有罪。咱们不需要,现在证据链虽不完整,但如果已经明确了谁是凶手,审判时,口供是最重要的一环。”

“如果凶手据不交代口供呢?”

高栋呵呵一笑:“没有犯人进了局子,能不交代口供的。”

徐策思索下,道:“你们用刑……”

高栋低声道:“不,这叫侦察手段。”

徐策叹口气:“好吧,那如果犯人虽然交代了口供,可其实是假口供呢,到了审判时,发现口供与犯罪事实有出入,那你们怎么办?”

高栋意味深长地道:“我不可能会让这种事发生。只要进了局子,想要什么口供,就会有什么口供。”

徐策顿时身上感觉一寒,道:“那……那你还破什么案,直接抓个人,说是他干的。”

高栋正经地摇摇头:“这可不行,只有内陆地区小地方的小案子,那些蠢蛋的官吏才这么干。大案子一定要办成经得起检验的铁案,否则后果难料,若以后翻案,是要追溯责任,有大麻烦的。其实你别看社会上对我们的评价不太好,事实上,遇到大事情,我们还是认真对待,讲究真凭实据,不敢乱来的。要是大事小事都乱搞,这国家还能撑得住?所以,现在官场上,小事情上,常常会出现乱来的情况,大事情上,大家都懂分寸底线,碰线不光关系前途,甚至惹怒同僚上级,会把你查办了。其实正如你说的,按我们现在掌握的物证,即便知道凶手是谁,如果他咬定牙关,坚决说没做过,到法院里也判不了刑。但我活到现在也没见过有这号人物存在,就像我说的,只要进了局子,想要什么口供,就有什么口供。”

徐策心中波澜涟漪,只能点点头,道:“看来你现在最急迫的,就是找出到底哪个人是凶手。”

高栋道:“是呀,人证物证锁定不出凶手,又缺乏侦察的范围,找出那个人,简直是大海捞针一般艰难。况且,我对这案子的不少犯罪经过,都还没想完全,今天找你喝茶,有个自私的原因就是想让你帮我分析分析犯罪经过。”

徐策听到高栋说找他帮忙分析案情,他微微眯了下眼睛,心中风驰电掣般快速分析着高栋到底是在试探自己,还是真的只是找他分析案情。

好吧,不管是试探,还是单纯分析案情,都得接下来,下面的谈话需要谨慎了,不能说任何与事实相矛盾的话,否则,很容易引起高栋的警觉。

第四十一章

徐策笑了笑,道:“你说说看。”

高栋详细讲述了他所知的张相平案子的所有细节,包括他猜测凶手一定做过了多次实验,才能制作出刚好试用于奥迪车的扎胎钉,使得车子在行驶两千多米后,车内人感觉不出异样,车外人能够看出车子倾斜了。如果漏气太快,车内人感觉出车胎漏气,就很可能在没转进凤栖路前,就下车检查,如此,凶手就错失了犯罪的机会。他讲完,道:“有个地方我想不明白,距张相平被害点旁,有两处碎啤酒瓶,这到底是凶手布置的,还是原本路上某辆货车落下的。”

徐策微微凝神,随后道:“李爱国也是死在这条路上的。”

“恩,没错,两次地点差了三四百米吧。犯罪经过有不少相似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