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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11)

苏舒燕不禁也笑了起来,大笑了两声,又醒悟会叫外头的人听见,忙捂住嘴。

林西闲走到她身旁,拉着她转到床边,两人挨着坐了:“你跟我说,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苏舒燕听她又问,就低下头不做声了。

林西闲想了想:“你不说也成。可到底要听我几句话才好,所谓‘塞翁失马焉知非福’,镇北王的事,原先你跟我说起的时候,我就觉着不喜……怎奈你一团心热。如今既然如此,索性顺势了结了,以你的出身,人品,难道还愁找一个称心如意的良人?何苦围着一个妻妾成群且又虎狼性情的皇室子弟?那种人咱们惹不起的。”

“我知道你说的对,”苏舒燕不禁落下泪:“可、可我就是喜欢、仰慕王爷,之前听说他看上我,我喜欢的像是做梦一样,我、我宁肯折寿十年……不,二十年也……”

“呸呸,童言无忌大吉大利!”话没说完,林西闲已经死死地捂住了她的嘴:“臭丫头,你这是干什么,为了一个臭男人至于么!”

苏舒燕泪汪汪地看着她:“姐姐,你又没有喜欢过谁,你哪里会明白我的心。”

林西闲皱眉:“我当然不懂喜欢一个人是怎么样,可我懂的是,‘哀哀父母,生我劬劳’,伯父伯母把你养大,家里哥哥们又那样疼你,你却偏为了那样一个不把你放在心上的男人寻死觅活,让他们为你操心,痛不欲生的,你可对得起他们?喜不喜欢谁又怎么样,人先要对的起天地良心。”

苏舒燕愣愣怔怔地听着,不禁有感而发,泪顺着眼角流了下来。

西闲说了这番话,握着苏舒燕的手:“不管怎么样,别再叫伯母为你担心流泪了好不好?”

苏舒燕红着双眼,略一点头。

西闲见她终于想通似的,倒要趁热打铁,把这僵局先破了,于是又道:“我叫三哥哥进来,可好?让他好生给你布置一桌子好菜,你也不用再去偷偷吃你那些存货了。”

西闲到底跟苏舒燕交好,知道苏舒燕很是贪嘴,屋子里最不缺的就是点心果子之类,因她家里不许她多吃,越发激发她的“自保”意志,变本加厉地往床底、纱帐顶上、暗格里等处藏了无限的吃食,所以这几天里虽然她不肯吃外头送来的饭菜,却终究捱不过饥肠辘辘,偷偷地把存粮吃了个大半。

苏舒燕噗嗤一笑,见西闲要叫苏霁卿,却又忙拉住她:“等等。”

西闲回身:“又怎么了?”

苏舒燕期期艾艾道:“你、你方才不是问,为什么王爷、王爷会翻脸吗?”

西闲缓缓重又落座:“是发生了什么?”

苏舒燕才要张口,突然脸上浮现一点红晕。

西闲看在眼里,心惊肉跳,想要催问,又怕逼急了她,便只静静等她开口。

顷刻,苏舒燕低低道:“前些日子,是我爹的上司,吏部侍郎大人的生日,母亲就带了我一块儿去,其实……其实早在没有去之前我就知道,那天,镇北王也会去的。”

西闲尽量不让自己显得过于惊愕,只平静地说道:“然后呢?”

苏舒燕双颊泛红:“我原本同母亲一起在后面陪着侍郎夫人等吃酒看戏的,只是、只是突然有个人来跟我说,……镇北王想见我。所以我就、我……就去了。”

西闲咬着舌尖,生生地把那声“糊涂”咽下,然而身子已经微微绷紧了。

“难道、难道……”她迟疑着,声音发涩,“他对你做了什么?”

西闲心中有个令她很不安的想法,只祈祷着事情没有坏到那一步。

苏舒燕突然听出了她的弦外之音,忙道:“不,不是!”

见少女急着否认,西闲心里才默念了声“阿弥陀佛”,忙问:“那到底是怎么样?”

苏舒燕回想着那日的事,不知不觉两只眼睛闪闪烁烁有些水光。她少女怀春,一心恋慕镇北王,那人对她而言便恍如天神一样,听说王爷要见自己,不知真假,人却已经飘然失去了理智,犹如飞蛾扑火一样,明知道不可以,却仍是义无反顾地要扑上去。

她小心地避开众女眷,随着那人离开席上,院子里拐了几拐,终于将到了一处僻静地方,渐渐地那引路的人也不见了,只剩下她一个人茕茕独立。

苏舒燕左顾右盼,开始怀疑是有人故意作弄自己,正在彷徨无措,身后一只手臂横了过来,不由分说将她搂入怀中。

来人的力气好大,苏舒燕平日里跟林西闲打闹,从来都占上风,但在此人面前,却仿佛一个初生婴孩一样,毫无反抗之力。

紧接着,耳畔有个好听的声音,醺然说道:“你果然在这里?就这样迫不及待了么?京城的娘们,果然浪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