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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132)

这野人也不知是昏厥还是死了,耷拉着头动也不动。

赵宗冕回头看一眼余副将,余副将道:“先前用一条绳子绑着,不料他竟能挣脱了,没有办法,才多加了两条。”

赵宗冕道:“你把人打死了还怎么问?”

余副将只讪讪道:“等闲是死不了的,这人强悍的很,先前以为他死了,才要抢救,谁知竟是诈死,差点杀了我们一名将官。”

赵宗冕挑眉。

两人说话的时候,这野人醒了过来,眼睛在两人身上扫来扫去,满是野兽似的凶狠敌意。

赵宗冕打量着此人,却见他皮肤竟是雪白的,脸微长,两只眼睛也不同于中原人的黑眼珠,深目高鼻,倒是并不难看。

受了这样重的鞭刑,又是挨冻受饿,这厮居然还很硬挺。赵宗冕喃喃道:“果然有点意思。”

野人咬牙瞪着赵宗冕,赵宗冕笑道:“你瞪我干什么?是你们先动的手,我们中原有句老话叫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如今,你们既然开了头,怎么结尾,就是我们的事儿了。”

野人听了这几句话,冲口又说了几句土话。

余副将立刻喝道:“你老实点,这是我们镇北王殿下!”

野人本极为愤怒,可突然听了“镇北王”三个字,眼神微微一怔。

赵宗冕问:“你听说过本王?”

野人迟疑地看着他,终于道:“你、真……王?”

赵宗冕知道他的意思:“难道还有个假冒的不成?说罢,你们有多少人,都在那儿,只要你们乖乖地投降,还算是悬崖勒马,本王,兴许可以考虑……”

他正在思忖,野人道:“鹿公要见你。”

赵宗冕疑惑:“你说什么?”

野人摇头,却又清晰地重复了这一句。

赵宗冕身后的段珍道:“鹿公该是他们的首领。”

余副将道:“王爷是你们说见就能见的?你们鹿公在哪里?”

赵宗冕瞧了他一眼,余副将忙后退数步,不再吱声了。

野人却仍是直愣愣地瞪着赵宗冕:“鹿公要见……谈……”

赵宗冕道:“谈什么?”

野人皱紧眉头,嘴唇翕动,却说不出来,急得叫道:“那个!”他的眼睛往旁边看去,赵宗冕回头,却见旁边堆着些野兽的皮毛。

余副将道:“这是他穿来的。”

段珍上前拿了过来,翻来覆去,发现贴着胸口处有个口袋,入内掏了掏,却拿出了一块儿麟纹的玉佩。

赵宗冕将玉佩拿在手中:“这是关潜的,关潜……在你们手中?你这是在要挟本王吗?”

野人直直地看着他,被赵宗冕慑人的双眸一扫,原本雪白的脸憋得通红,仿佛不知要说什么。

赵宗冕拿了玉佩离开营帐,吩咐身边的各位副官:“动手的就是这班野人无疑,这白山虽然大,这里却有三万人马,不信连区区几个野人都奈何不得。如果不能报前锋营跟斥候团之仇,雁北军三个字从此就给狗吃了!”

段珍道:“王爷,白山不仅大,且地形极为险峻复杂,气候说变就变,别说三万人马,就算三十万,要填补只怕也不够,我看此人似乎是想跟王爷议和之意,不如……”

“他拿着的是关潜的玉佩,显然是想要挟本王。本王像是个给人吓大的吗?”

赵宗冕不由分说,进了营帐后,吩咐先前曾进山探过的斥候带路,先点一千人为先锋,留一万原地驻扎,其他尽数进山。

果然如段珍所说,进山走了半天,原本灿烂的天色突然变化,阴云密布,狂风大作,且飞下鹅毛大雪。

行军中有几个士兵脚下不稳,被大风卷着滑入旁边的雪窝之中。

明明已经是四月,气候却比雁北十冬腊月还要冷。

“这鬼天气。”赵宗冕抹去脸上的雪,抬头望着天空,却见灰色的阴云在头顶横亘着,影影绰绰,竟像是一条黑龙蜿蜒盘旋,正在往白山洒落雪花似的。

赵宗冕正在打量天色,前面突然起了骚动,传令官飞奔回来报说:“有野人出没,前锋营正在交手。”

“呸,老子还愁他们不敢露头呢。”赵宗冕吐了吐扑到嘴里的雪,疾步往前,他的亲卫营见状也忙都跟上。

然而在赵宗冕赶到现场的时候,战事已经告一段落。

前方是一处雪谷,入口狭窄,而前锋营有几十人此刻已经倒在地上,风卷着雪,发出呜呜的声响,雪片渐渐地盖在他们的身上,让他们的身影显得若隐若现,这一幕场景看着十分骇人。

两名亲卫跃过去查看,却见死者多数都是给人砍中要害,一刀毙命,手法狠辣非常。

可看来看去,却竟没有发现一个野人的尸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