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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217)

王妃淡淡道:“不要胡说。”

此刻外头有几名侍卫打扮的冲进院门,遥遥看见厅内女眷,毕竟不敢过分造次,便都止步。

不多时,又有三人走进门来,正中间一人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左手边是个武官打扮的青年军官,风度不凡,右手边是个身形偏瘦的中年人,看打扮却像是东宫执事。

正中间的兵马司副指挥使上前,向着王妃行了礼,道:“请娘娘见谅,臣奉旨行事,府内上下人等一概不得擅动。”

王妃道:“请问是奉了谁的旨意,我等又是犯了何罪?”

副指挥使看一眼旁边那东宫之人,道:“是太子的旨意,有人举报王府内有私藏的甲胄兵器,镇北王爷有谋逆之嫌,所以让下官等过来围住查抄。”

王妃叹息一声:“太子殿下也算是苦心孤诣了,妹妹你说是不是?”

西闲道:“何尝不是,王爷前脚才从镇抚司大牢出来,后脚就又有谋逆的帽子扣下来,指挥使大人可相信吗?”

那副指挥使略觉尴尬,不能回答。

东宫那执事却冷笑道:“镇北王向来拥兵自重,妄自尊大,是不是扣帽子,搜一搜自然就知道了。”

又盯着西闲,不怀好意地说道:“早听说侧妃娘娘灵牙利口,金銮殿上能应答陛下,端妃娘娘宴上也是独领风骚,今日一见果然如此,只是任凭你口灿莲花,今日只怕也插翅难逃。”

“谬赞了。”西闲淡声回答。

大概是因为西闲并没流露任何惧怕之色,执事冷哼道:“听说娘娘还想去祭拜苏嫔?我看很不用劳烦了,自然有你们相见的时候!”

王妃皱眉道:“你是何人,竟敢对侧妃如此无礼!”

执事说道:“娘娘不必恼怒,下官并非对娘娘无礼。要知道太子殿下宽仁,未必会为难娘娘,但是林侧妃就未必了。”

西闲笑问:“这话是你自己想说的,还是太子殿下、或者废太子妃所言?”

“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有。”西闲凝视着他,轻声道:“这决定着你的生死。”

执事本趾高气扬,可听了这句,不知为何心头一颤,竟有些莫名的惧意。

他忙回头,却见副指挥使跟那青年军官都仍在。

执事松了口气,却不敢再跟西闲叫嚣,只催促道:“范大人,还不快叫人动手?尤其、尤其是林西闲,先把她拿下!”

那范指挥使给他催促,无奈道:“娘娘,下官得罪了。”

此时柳姬走到西闲身后,在西闲耳畔带笑说道:“这次可又是个机会,你想不想走呢?”

“不。”西闲罕见地面挟寒霜,半是漠然地回答:“在看着他们以命偿命之前,我哪儿也不会去。”

九重宫阙。

成宗望着泰儿,道:“所以你该明白,他在这儿,朕至少可以网开一面。”

“这么说,”赵宗冕道:“我是该感激皇上了?”

成宗道:“朕这样做,也只是想……”

“想你的心里好过一点?”

成宗眼神复杂:“宗冕,这不能怪朕,一山容不得二虎。要怪,就怪你太能干了。”

赵宗冕仰头长笑:“用着我的时候恨不得我是三头六臂,一旦用不着了,我连喘口气都是错的。皇上,你的如意算盘拨的挺响啊,怎么全天下的好事都让你占了。”

成宗道:“行了。不要再说些没用的。其实你该知足了,要不是当年……朕网开一面把你留了下来,你早就……”

“早就跟我那个短命的母妃一样,现在只怕骨头也都化成灰了是不是。”

殿外突然有些异动,仿佛是闷哼声。又像是兵器碰在一起发出的响动。

成宗侧耳听了听,他毕竟年纪大了,耳朵并不灵光,且也没听出什么异样,便仍聚精会神地看向赵宗冕。

皇帝叹道:“你知道就好。”

“我知道什么?”赵宗冕道:“既然说起往事了,皇上,不如你再告诉我,我母妃是怎么死的?”

成宗皱眉。

赵宗冕道:“我记得他们都说她是暴病身亡,不过也有人说她惹怒了先帝,所以给处死了。到现在我还不知道她是怎么死的呢。不过也没什么所谓,毕竟我连她长的什么样都忘了。”

“她长的很好看,是后宫最绝色的女子,”成宗接口道,“所以先帝才那么宠爱她。”

“那她为什么死了,难道也是因为她像我似的太能干了?”赵宗冕似觉着这句很有趣,笑出来。

他怀中的泰儿却并没有笑,大概是听不懂两个大人一本正经在说什么,泰儿百无聊赖地打了个哈欠。

举起小拳头揉了揉眼睛,泰儿在赵宗冕怀中站起来,趴在他肩头往后看——而赵宗冕身后什么也没有,只有关着的殿阁门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