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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268)

林御史起初以为她只是随便乱看不成气候,不料偶尔问答她两句,每每答的中理妥帖,引经据典,旁征博引不说, 另还有自己的些许想法, 却比寻常儒生说的还要出色。

林御史看时常感叹,若西闲是个男儿就好了,有这样的才学见识, 难道还怕不能蟾宫折桂金榜题名吗?

只是西闲读的不过是经史子集之类, 那些杂书,却是极少看过。

林御史因也知道她聪明, 所以不肯把那些《西厢》《丽娘》之类的书给她瞧。

而《史记》里论起某君王跟姬妾,每每又多两句“耽于酒色”或者“溺于美/色”,总觉着不是什么好话。

只有诗经里才令人觉着喜欢些,比如“投我以木桃,报之以琼瑶。匪报也,永以为好也”,“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所谓伊人,在水一方”,或者“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等等。

等西闲年纪渐大些,所有美好的想象都在这些里头了,而这些想象跟美好,仿佛都跟赵宗冕沾不上边,他好像只是来打碎这些的,果不其然,马车上的经历只是个开始,但跟现在相比,西闲突然觉着,那一次的经历简直可算是造化。

身子仿佛给捏碎揉碎,融化在水里。不知他又折腾了多久,才终于停了下来。

她原本不知什么叫做“耽”或者“溺”,又有什么可耽可溺的,如今却明白的透彻淋漓。

西闲已神智昏沉,连手指尖都是麻酥酥的,耳畔听到哗啦的水声,然后是赵宗冕不知说了什么话,仿佛是在叫人。

西闲猛然一颤,他们如今这个样子,怎么能见人?

她挣扎着动了动,竭力睁开双眸,却正对上他明亮的双眼。

西闲好不容易找回了一缕神智,发现自己却是给他抱在怀中。

赵宗冕身上披着一件湿漉漉的单衣,西闲忙要看自己。赵宗冕道:“怎么了?”

西闲愣了愣,忘了自己要问什么,只呆呆地问道:“好、好了吗?”

声音细微而嘶哑。

赵宗冕一愣,旋即眉峰微动:“嗯……”眼中漾起些许笑意。

西闲略觉安心,索性什么也不去想,委实太累了,累的让她觉着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宫女们鱼贯而入,捧着各色巾帕之类上来伺候。

赵宗冕不耐烦她们行事,索性用自己的长衫把西闲裹在怀中,抱着出门。

他径直回了里间,欲把西闲放下,西闲仿佛察觉什么,身子微微蜷缩,低头往他怀中靠过去。

赵宗冕笑道:“这回知道怕了?”

把人放下的同时,赵宗冕俯身下来,西闲朦胧里看见人影压落,道:“皇上。”

赵宗冕“嗯”了声,见她缩在自己的龙袍里头,越发显得身形娇小,楚楚可人,因为被折腾了太久,没有素日的冷静自持,反是一种恍惚之色,原本如雪的肌肤上,泛出纵情后的润泽绯红。

赵宗冕禁不住凑过去轻轻吻落,先前在浴房里本已经有了四五次之多,却仿佛怎么也无法餍足,只想一点一点地把人吃了了事。

好像一鼓作气吃进肚子里,才能放心一样。

察觉他的动作,西闲摇头,嘴里喃喃道:“不,不要!”

赵宗冕望着她迷迷糊糊憨态可掬的样子,蓦地想起新婚之夜她醉酒的时候,也是如此……这或许才是她最无防备纯属本能的时刻吧。

他无法按捺心里颤动的欢悦,情不自禁一点点俯身吻落,同时心里希望今夜最好能够长一点,再长一点。

西闲睁开眼睛的时候,天仍是淡淡的暗色。

她怔了怔,一瞬间不知道自己人在何处,今夕何夕。

直到外间有泰儿的声音响起:“娘怎么还不醒?”有点焦急的声音。

“泰儿!”西闲蓦地想起来,忙要坐起来,谁知才一动,从手指到身子,处处酸痛,像是给人抓着在地上狠命摔过一样。

西闲不由自主痛呼了声。

外间宫女听见,忙来挑帘,道:“娘娘醒了。”一个个喜滋滋的样子。

西闲懵懂地抬头,果然见外头还点着灯,她没头没脑问了句:“皇上走了?”

“哈,早走了。”阿芷在旁回答,嘴角也挂着一抹笑,“这一整天娘娘都在昏睡,若不是皇上交代让您多睡会儿,可急坏了我们……”

这会儿泰儿已经着急地赶了过来,在床边跳跃:“母妃!”

西闲被阿芷那句“一整天昏睡”惊呆了,五雷轰顶似的不知所措。

见泰儿到跟前,才总算又喜欢起来,才要把他抱上榻,手臂却仿佛千斤之重,完全脱力。

不料泰儿忽地看见她颈间有好几处微红的痕迹很是醒目,于是睁大双眼问道:“母妃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