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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317)

柳姬笑道:“这样筛金子似的筛,留下的一定都是最好的。比如我听说那个陆尚书的女儿陆尔思,那可是个佼佼者。”

皇后点头道:“说来也有些怪,这阵子都没见到陆家的人进宫,年下的时候陆康跟夫人入宫赴宴,都没见到陆尔思,后来陆夫人说她病了,这会儿总该已经好了吧。”

柳姬道:“若还不好,可就错过了遴选,不过有娘娘在,她又那样出色,自然是不必走那些恼人的规矩。”

柳姬说罢,又问李夫人怎么没来。皇后道:“她自然又是身上不好,方才我已经命人送了些补品过去,太医们也看护着呢。年纪轻轻的,这好日子又刚开始,若不仔细保养,可就是个没福的人了。”

两人又坐了会儿,才散了。

离开凤安宫,西闲问柳姬:“怎么这一段时间也少见夫人?”

柳姬方才在皇后面前巧言令色,给西闲一问,却支支唔唔低下头去,半晌只道:“前阵子,也有点心烦,所以怠慢了没去给娘娘请安,还请不要见怪。”

西闲微笑道:“说哪里话,你好好的就是了。去不去的倒是其次。”又说道:“昨儿章令公主来,送了我……两瓶子面脂,说是羊奶制成的,我闻了闻味儿却好,只是我不习惯擦那个,心想你必然是喜欢的,等会叫人送去,你看看合不合用。”

柳姬看她一眼,低头道:“是,多谢娘娘。”

西闲见她仿佛有些闪躲之色,跟以前对待自己的那样亲近并不一样,西闲是个有心的人,便道:“好了,那我先回宫去了。”

柳姬屈膝道:“恭送娘娘。”

数日后,泰儿已经学会了赵宗冕教导他的第一套拳,小孩子兴高采烈,炫耀地给西闲练了数遍,又问练的好不好。

因天气转热,这套拳又并非玩闹的,泰儿额头早见了汗,西闲连声说好,心疼地把他拉到怀中,又问他累不累。

泰儿笑道:“母妃放心,泰儿不累,顾师父也夸我机灵,说我学的很快呢。他还说等我再长大些,就教我兵器。”

西闲大为欣慰,听泰儿提到顾恒,便又说道:“顾统领对你可好不好?”

泰儿说道:“当然是极好的了。我很喜欢顾师父。”

西闲知道顾恒十分可靠,听了这话更觉欢喜。不料泰儿说道:“可是……不知道为什么,父皇打了顾师父。”

西闲听了这句,吃了一惊:“说什么?”

泰儿道:“我先前跟着太师练字,听到外头有吵嚷的声音,太师不叫我出去,我趴在门口瞧了眼,见顾师父嘴边上有血,父皇指着他骂呢。”

西闲心惊肉跳。顾恒是赵宗冕身边第一个顶用的人,不似亲生手足却胜似兄弟情分,这又是发生了什么?

西闲忙问泰儿还知不知道其他,泰儿想了想,老气横秋地点头说道:“红颜祸水,红颜祸水。”

突然见儿子如此,把西闲更加吓住了:“说什么话?!”

泰儿方道:“我也不知道,那时候我看太师是这样说的。”说着又学太师的样子叹气:“红颜祸水啊。”倒是惟妙惟肖。

偏偏这晚上赵宗冕并没有来,就算他来,西闲忖度着也不大好直接问他此事。

毕竟赵宗冕的事,除非他自己主动告诉,否则的话,西闲绝不肯自己打听,一来是所谓“后宫不得干政”,二来,也是西闲自个儿的行事方法。

次日一早,泰儿起身,盥漱妥当吃了早饭,西闲道:“今儿母妃送你过去你父皇哪里好不好?”

泰儿手舞足蹈,当即握着西闲的手,出了甘露宫往勤政殿而行。

此刻还是大清早,整个宫阙浸润在漠漠暗蓝的晨曦之中,有早行的宫女太监,排成规矩的一列,目不斜视地规规矩矩经过,见了西闲跟泰儿,忙又齐齐地跪地行礼。

西闲很少这样早出来走动,见宽阔的宫道悠长,远处的暗蓝色更浓,加上早起有些许晨雾,朦胧地横亘弥漫,让人心生畏惧,几乎不知道要走到哪里去。

这瞬间,竟让她又想起那次夜间,趁着泰儿睡着,她去勤政殿请罪之事。

泰儿却早就习惯了,因为近来他很少空闲跟西闲亲近,今日得了机会,格外活泼,蹦跳之余又唧唧喳喳,说个不停,这才让西闲忘了所有,又将注意力转到他身上。

不多会儿眼见到了勤政殿,却见殿门紧闭,屋檐下侍卫林立,泰儿趴了两级台阶,突然想起一件事。

他回头对西闲道:“母妃,这会儿父皇不一定在殿内。”

西闲一怔:“那……是在哪?”

泰儿道:“也许是在演武场,父皇早上得闲就会去骑马。”泰儿说着就唤小江子,“你去打听打听问父皇现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