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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522)

只是瞒着她们母子。

西闲抬手,在面前这张令人爱恨交加的脸上轻轻地掴了一掌。

事出突然!赵宗冕脸色一变。

“噗通!”是旁边林翼又掉进水里的声音。

赵宗冕却目不斜视。

他只是深深地凝视着西闲泛红的双眼,然后一笑道:“知道你心里着急,打就打吧。”

勤政殿前的那一幕,仿佛正在飘远,赵宗冕叹了口气,道:“朕整个人都是你的,还在乎这张脸吗?”

泰儿正想把林翼拉上来,听了这话,冷不防一时手软,整个人也跟着栽倒在池水之中。

西闲顾不上去理会两个小家伙,她已经张开双臂,用力地抱住了赵宗冕。

“身上有水!”赵宗冕皱眉说道,夏日的衣裳单薄,她的身子又经不得凉水,一时手忙脚乱,想让她暂时离了自己。

但是怀中是久违的温软香暖,又紧紧地迫不及待似的贴着自己,刹那间,就仿佛心头上空缺了的地方突然给充盈了一样。

赵宗冕张着双手,此刻空有气壮山河的千钧之力,却无法推开这样纤弱的一个女子。

他顿了顿,终于抛开了所有顾忌:“罢了!”

双手一合,把西闲紧紧地抱入怀中。

玉泉水池内,林翼跟泰儿两人趴在池子边上,两个孩子皆都湿淋淋地,像是两只还没出窝的雏鸟。

目睹眼前这幕,泰儿呆呆地看了会儿,果断地举手把旁边林翼的眼睛遮住。

***

赵宗冕的确是回来了。

在顾恒脱离了危险后,赵宗冕便只带了几个近身随从,一路先行回京,只比八百里加急的传令官晚回了五六天。

关潜是最先得知消息的,所以先前在回西闲话的时候,才会是那样的反应。

甘露宫的内殿,西闲靠在床边假寐,顺便定神。

轻微的脚步声响起,换了一身侍卫常服的赵宗冕走了进来,隔着四五步远停下。

西闲察觉,便微微睁开眼睛。

两个人四目相对,西闲双足落地,欠身行礼:“臣妾……”

还未说完,赵宗冕已经走到她身边,将她双臂扶住:“骂也骂了,打都打了,这会儿还装贤德,是不是太晚了?”

赵宗冕的声音里充满了戏谑。

西闲脸上微微泛热。

久别重逢,心里分明盼望了太久,但是真的见了面,却反而有些手足无措。

赵宗冕缓缓地将西闲的手团在掌心里:“是怎么知道朕回来了?”

西闲道:“是猜的。”

“猜的这么准,还让泰儿假扮溺水?亏你想得出来。”

“是臣妾冒犯了。”当时泰儿假装的时候,那孩子演技太好,几乎把西闲也骗住了,几乎也忍不住大叫来人。

赵宗冕将她下颌微微抬起,仔细打量着面前的容颜。

无数次出现在他梦境中的柳眉凤眸,这熟悉的令人牵肠挂肚的眉眼,就像是月华一样,不论多久都不会变色,只会更加动人。

赵宗冕喉头一动:“小闲……”

不知为什么,赵宗冕这样唤西闲的时候,总有种格外温柔的错觉,像是有什么轻轻捶在心坎上,西闲忍不住“嗯”了声:“宗冕。”

赵宗冕低头在她额头亲了两下,又去亲吻那久违的香唇。

只是手抚在西闲腰间,动了动,却又停下。

“怎么悄无声息地又冒出一个小家伙,”他好不容易打住,在西闲耳畔低低地说。

西闲幽幽地扫他一眼,并不回答,只是默默地将他抱紧。

赵宗冕掩不住满面的笑意,道:“先前怎么不见你这么黏人?”

西闲忍笑,把脸埋在他的怀中:“宗冕不喜欢吗?”

“喜欢,”赵宗冕“咕咚”咽下一口口水,又悄悄说:“以后要记得养成习惯,朕更喜欢。”

西闲仰头看他,目光越过领口,往上,却又看见他下颌上新添了一道疤痕,西闲不由伸手在那处轻轻一按:“又是怎么伤的?”

赵宗冕道:“这个……不记得了。”

这一路出去,出生入死,刀山血海的,很难记清身上又多添了多少处伤痕。

他的须渣没有刮干净,硬而尖锐的须渣刺的西闲的手指疼疼痒痒的。

她却轻轻地从他下颌上抚弄过去:“这段日子在外头,必然吃了很多苦。”

西闲其实想问问赵宗冕,是如何从那两河之交中死里逃生的,也想问他是如何千里迢迢去了北境,想知道他是怎么越过重重阻挠跟草凶险的原大漠,带兵直捣北蛮王庭、最后驰援绛州反败为胜的。

但是有不太敢轻易启齿。

因为知道,这其中的艰难,只怕几天几夜都说不完,而她还没有听他亲口讲述,只是略一想象,就觉着心头抽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