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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妃(65)

赵宗冕笑道:“怪道王兄总是赞你,果然是有些聪明,才见了一面,就把那老家伙的脾气摸清了?”

西闲低头:哪里是摸清了皇帝,她只是隐约觉着,成宗的脾气,倒是跟镇北王如出一辙。

赵宗冕垂眸望着她:“唉,你可知道,那时候看你挺身而出的,本王还为你担心……那会儿我心里想,假如你说错了话惹的那老家伙不高兴,大不了分给他一半就是了……”

西闲意外:“王爷,你真的这样想?”

赵宗冕道:“或者再少点,总归不叫他落空,别迁怒了你就是了,横竖假以时日你家王爷我还能再带出来,之所以不肯答应,是不愿意叫他们得手的这么容易罢了。”

西闲心头一动,正在细想他这两句话,突然觉着赵宗冕的手在她背上抚来滑去,西闲皱眉:“王爷。”

赵宗冕磨了磨牙:“好好好,睡睡睡。”

次日拔营启程,将近中午原地休息了半个时辰。

如此一天的急行军,入夜又行了一个时辰,亥时不到,已经到了桃城之外。

先前早有先锋官来桃城报信,半个时辰前,桃城县令跟县衙众人以及章令公主在城门口等候多时。

先帝之女章令公主嫁给了原先的安国公关衍,随他于封地桃城安居,十年前关国公亡故,章令公主同其子关潜一直都在桃城。

灯影中见旗帜林立,赵宗冕一马当先而来,章令公主先喜欢起来,拉着小公爷的手迎了上去。

赵宗冕也瞧见了公主,忙翻身下马,笑道:“皇姐。”

章令公主紧紧地握住赵宗冕的手,上下一打量,喜形于色:“宗冕,总算来了,可想死皇姐了。”

又回身拉住关潜:“这是潜儿,你还记不记得?”

赵宗冕转头看身边的少年,却见倒是眉目清秀,笑道:“怎么不记得,上次见他的时候,还只这么一点儿呢,几年不见成大人了。”

关潜脸上微热,幸而夜色之中也看不出什么来,只按照章令公主吩咐规矩行礼。

这会儿,桃城县令总算找了个空子,战战兢兢上前拜见。

此刻西闲也已经下了车,赵宗冕回身握着她的手道:“这是小闲。”又对西闲道:“是公主,叫皇姐。”

西闲行礼,口称“皇姐”,章令公主早听说他才娶了侧妃,又见西闲生得绝色,举止娴雅,便也赞道:“果然不错。”

寒暄片刻,一行人入城,其他士兵却仍歇在城外,县令自派人接洽,以补充军需等事宜。

桃城县令虽安排了住所,章令公主却一力让着赵宗冕,让他们住在安国公府,赵宗冕碍不过她盛情就也许了。

西闲因为在马车上颠簸了一整天,已经头晕目眩,身子骨都好像都散了架,先前下车跟章令公主相见的时候,几乎都走不稳,哪里像是赵宗冕一样马背上惯了的,非但看不出疲态,且仍精神焕发,神采奕奕。

而章令公主也早准备了宴席宴请镇北王,又一再叮嘱叫他务必赏光。

赵宗冕见西闲恹恹地,就叫她好生歇息,自己带了几个属下前去赴宴。

西闲见这魔王去了,反而觉着自在,草草地吃了些东西,便叫人准备了洗澡水,准备沐浴过后就赶紧安歇。

只因实在太累,手脚都懒得多动一动,奶娘跟两个宫女伺候左右,还算是过得去。

正有些受用,杞子从外进来,见西闲微闭双眼,就悄悄地对奶娘道:“我听着府里的人说,听说王爷要打桃城过,两天前这府里就开始准备了,今晚上的宴席上,还请了桃城当红的什么名/妓,歌舞助兴呢……”

西闲听到这里,眉峰动了动。

杞子偷看西闲一眼,见她并无反应,才又凑在奶娘耳旁说:“我方才偷偷到门上听了听,里头果然热闹的很呢,还有女人唱曲的声音,那唱的真是……”

说到这里,西闲的手指微微一抬,奶娘忙道:“嘘,不要说了。”

当下忙搀扶着西闲出来,换了衣裳。

西闲回到房中,倒在榻上,虽然人安安稳稳地躺着,却仿佛仍在那颠簸的无休无止的马车上一样。

原先她人在闺中,只从诗词文字之中知道“鞍马劳顿”,却不知是怎么个劳顿法儿,这两天人在马车上过,才总算痛苦的领悟了。

身体自然是极疲倦的,先前饭都懒怠吃,只想要洗完澡早早地休息。但此时此刻,却偏偏竟仿佛睡不着,好像是前院那歌舞之声太大了,随风吹到她的耳旁,吵得人心里发燥。

突然想起杞子说的那句“当红”的话,西闲想:“今晚上有了人陪,该不会回来了。倒也很好。”

转念突然又想起在京城里的那位花魁娘子,不觉冷笑:“每到一个地方,便要会一会地方上的花魁,想来也算是能者多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