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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年股神(4)

“好。”夏远站起来,转身离开。

“等等,”沈进道,“我能不能问你个私人问题,你有女朋友吗?”

夏远愣了一下,摇头道:“没有。”

沈进笑着道:“你长得不错,而且又有钱。”

夏远道:“恐怕这两样都远远不及进三少。”

沈进笑着摇摇头,但他也没有否认的意思,道:“可是你这样的年轻人,却没有女朋友,还是让我觉得有些奇怪。”

“一点也不奇怪,因为我用的手机是联通的。”夏远补充道,“学校里几乎没人用联通的手机,和我发短信或者打电话,没几个女生耗得起。”

沈进笑了起来,道:“我猜想,你这样的年轻人,很快就会有女朋友。”

第五章 顾余笑

市场像一只无形的手,能看见这只手的人不多,顾余笑无疑是其中一个。

顾余笑实在是穷到家了。对于这句话,是没有几个人会怀疑的。因为即使大学里最穷的学生,恐怕也不会去捡易拉罐。但实际上,顾余笑比所有抱有这种想法的同学都要富,要富得多。这一点,也许只有夏远才清楚。

夏远曾经和顾余笑打过六次赌,三次赌个股的涨跌,夏远无一例外地全胜;三次赌市场指数的涨跌,顾余笑

无一例外全胜。顾余笑预测指数的本事,夏远相当得佩服。

而顾余笑也是唯一一个能让夏远打心底里尊敬的人。

一个人,或许能让他羡慕、敬佩、尊重的人很多,可是要让他打心底里尊敬的人,总是没有几个。一个人的人格要足够的伟大、高尚,才会让人打心底里尊敬。尊敬这个词,从来都是汉语里最难写的。

顾余笑对世界,对生活充满了热爱。所以即使再多令人头痛的事情,他总能笑着对待,就像他的名字。

以他对股市指数惊人的预测力,股市对他而言就是台取款机。凭这一点,他就能在股市里赚很多钱。可他自己花得很少,他从来都是个节俭的人。但每次遇见贫困地区捐款,他出手的阔绰,不亚于夏远对衣食住行的花销。当负责捐款的同学惊讶地看着几十张百元大钞塞进捐款箱,请他写下姓名时,他总是笑着摇摇手,匆匆离开。

他热爱生活,他热爱生活的每一个细节,他愿意体味生活的方方面面。纵然他从股市里能赚到很多钱,可他更愿意用劳动体会生活的乐趣。他经常半夜去捡易拉罐,尽管卖易拉罐所得的钱,是如此微不足道。但这样的钱又岂只是钱?他从中体味到极大的快乐。这种快乐又有几个人能够理解,能够欣赏?

夜色空明,星辰摇曳。

夏远开着车,在学校空旷的西区转悠,寻找顾余笑的身影。夏远知道,要找到顾余笑最好的办法就是半夜在西区转悠,运气好的话就能撞见他。夏远觉得自己很过分的一点,就是买了联通的手机,顾余笑做得更绝,他根本没有手机,所以每次找他都让夏远觉得头痛。

所有的垃圾桶旁都没有顾余笑的身影,夏远扫兴地开着车,沿着启真湖岸返回。湖边最大的那块草地上坐着一个人,深夜会这么坐在湖边的,除了精神病人,就是顾余笑了。

夏远停下了车,走过去坐下,点起一支烟,悠悠吸了一口。大湖,明月,草地,夜风,还有一支烟。

“小气的朋友,为什么不给我一支烟?”顾余笑笑着问。

“你也抽烟?”夏远绝没想到顾余笑抽烟。一个最看得开的人也要抽烟?

顾余笑笑道:“不是我出钱买的烟,我当然不会拒绝。”

夏远递给他一支,问道:“怎么,你今天不捡易拉罐?”

顾余笑道:“捡完了。”

夏远道:“那易拉罐呢?”

顾余笑嘴角露出一丝愉快的微笑,道:“我遇见一个捡易拉罐的老人,我把易拉罐都送给他了。”

夏远问道:“那你还坐在这儿干什么?”

顾余笑目光悠悠望向远方湖心,道:“在想一个人。”

夏远叹了口气,道:“你这么看得开的人还是忘不了她。”

顾余笑道:“世上总有那么几个人,你永远也忘不了,无论过了多少春秋,想起来,总能带来一丝温柔。”

夏远点点头。

顾余笑问道:“你这么晚来找我干什么?”

夏远道:“今天我去见了沈进,他说为了测试我的水平,分两个项目来考察我。第一个项目是用两个账户,每个一百五十万,第一个账户做短线的买卖股票,这个当然是我的强项。第二个账户买入一只股票后,放着不动,为期一个半月,看最后的总体收益率。这就需要你对市场的预测了。虽然我对市场的预测也不算太差,不过这是你的强项,况且最近市场一路跌,我还看不出什么时候能够停下来不跌。所以我想听听你的看法。”

顾余笑说道:“市场总是比任何人都要聪明得多,没人能保证预测准市场,尤其是现在这样股市下跌途中,说什么时候不再跌我的把握就更小了。”

夏远道:“可是顾余笑的把握再小,也比其他人的把握要大得多。”

顾余笑笑道:“可是你也知道我不会白白告诉你的。”

夏远苦笑道:“你又要我捡一回易拉罐?让一个开宝马,住酒店的人捡易拉罐,这种恶毒的主意也只有你才想得出了。可是今天的易拉罐都已经被你捡光了,不如先欠着好了。”

顾余笑笑道:“这可不行,以你的个性,明天一定是买几箱可乐还给我了。”

夏远盘算着的想法被他说了出来,只好继续苦笑。

顾余笑道:“你去东区捡。”

“什么,东区?寝室楼都在东区,很多人会看见我的。”夏远叫道。

顾余笑笑着道:“这我就不管了。”

当天晚上,一些晚归的学生都证实,他们看见一个穿着相当考究的男生,在垃圾桶边捡易拉罐,旁边停着一辆宝马。车上坐着的人,自然是顾余笑,他一直都在笑。

第六章 三少的宝贝徒弟

长城证券杭州文一西路营业部,大户室三号房。

星期一,中午。

沈进和朱笛走进大户室时就感觉气氛不对劲。三个操盘手都灰着脸,另外一个二十七八岁的男子红着脸。他和朱笛上午没来,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事。

“怎么回事?”沈进问道。

“师傅,”虽然沈进也就三十三岁,可那个男子却叫他“师傅”,那男子愤愤地说道:“这几天借着股市下跌,林梅股份正好可以洗盘,早上正在洗盘时,突然大批买单闯了进来,买走了我们所有的股票,直接拉涨停了。”

“查过谁做的吗?”沈进问道,他的表情还是很温和,波澜不惊,其实他不用问,也知道是谁做的了。

红脸年轻人骂道:“还有谁,除了宁波金手指那畜生外,谁还会做这种事!”

“然后呢?”沈进平静得就仿佛这件事跟他一点关系也没有。

红脸人继续说道:“金手指仗着他们宁波涨停敢死队有的是钱,买走了我们所有股票,我们当然也不能示弱,我马上挂了五百万股的大买单到涨停价上,跟他们抢股票。”

“结果呢?”沈进微微皱了下眉头。

红脸人的脸色突然间黯淡下来,道:“哪想到他们涨停敢死队那么狡猾,竟然又反过来把股票全部卖给我们了。后来才知道,原来前几天,宁波涨停敢死队就已经悄悄入驻林梅股份了,就等着今天狙击我们。”

沈进走到他的沙发椅前,躺了进去。朱笛看着他不知所措。但沈进的表情一直很平静,就像在听一个陌生人讲一个无关紧要的小故事。

他点起一支烟,抬头看着红脸人,说道:“欧阳平啊,你这两年在华尔街都学了点什么呀。”

“师傅,华尔街从来不是这样做股票的,金手指那畜生实在太阴险。”红脸人就是沈进的徒弟欧阳平,欧阳平脸色愤怒,但在沈进面前还是很恭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