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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方趣志(10)

作者: 郑小陌说 阅读记录

“哦对了,我叫安溪。不安天命的安,溪水潺潺的溪。”

他一定是疯了,才会在对方泛着糖果香甜的笑声中握住那只手的。

不然怎么会只是这么短暂而简单的接触,他就变得满脑子都是那个人类了呢。

满脑子都是。

他变得无论做什么,味觉系统里都充斥着那股香甜的糖果味,只要她在房间里转悠着,他平日几乎完全闲置的声波接收器就无时无刻不追寻着她的身影,这里那里,那里这里,没完没了。

他无法违背自己的心灵,他还没学会这个。

他只好竭尽一切可能跟着她贴着她,绕在她的身边,靠上去吞噬她甜美的声源。

还好,她没有反抗,不然他大概会死。

当他第一次裹挟着她的身躯亲吻她的唇瓣时,那几乎无时无刻不在惶恐叫嚣的内心就这么一点点的安静下去,归于令人心安的沉寂。

他不断地追寻着她的脚步,为她每一次因他而起的大笑而雀跃,又因清晨不可抗拒的分别而痛苦。

他甚至曾试图跟着他去他工作的地方,可高速发展的人类社会实在太过嘈杂,他在外面呆了没有多久便被铺天盖地而来的白噪音和声污染击打的连连倒退溃不成军,最终虚弱的摊在房间中的录音室,满心痛苦的等待她的归期。

“嘘!你怎么了?!”

“……”

他痛苦地喘息着,不敢告诉她自己曾经偷偷的跟着她去过外面。人类所说的跟踪狂这样的行为,她大概……她一定是厌恶至极的吧。

“如果我快死了……”

“闭嘴!不准说……”她捂着他的嘴,温热的液体噼里啪啦的落在光洁的地板上,在他耳中溅起一片怀念的深林雨声。他知道安溪在哭,他知道这种事情对人类来说是痛苦的表现,可是他还是……不可抑制的因为她的泪珠而欢喜。

“我要怎么做?”她吸吸鼻子跪坐在他身旁,声音中满是坚毅。“我要怎么做,才能阻止你的死亡?”

“……我要,吞噬你的声音。”

“好。”

“阿溪……一辈子都不能再发声了。”

“……我知道了。”

“……一辈子?”

“啰嗦!”

她将眼泪用力眨掉,扯开身上轻薄的夏衣跨坐到他身上,深吸气,怀着交付一生的决心将自己的声线双手奉上,丝毫无悔。

奇妙而甜美的压迫感充斥喉间,她蹙着眉头,在极乐的顶端放声高吟,那在欲海中翻腾至巅峰的音色是从不曾有魅惑与情/色,他吞食着那阵阵声浪,在她身下无可抑制的颤抖着身躯,像个反被塞壬魔女魅惑的海员,眉宇之间俱是一片餍足的妍丽欲色。

当然,最后安溪的声音还是莫名其妙的保住了,嘘几乎被噪音所击溃的身体也已趋于常态的稳固下来。

只是,唯有一件事出了点小小的问题。

他开始对探索她的身体,让她呻/吟出更加暧昧低婉的声音抱有了巨大而狂热的兴趣。若是两三天不准他靠近,他就会出现那种好像当初濒死般的虚弱状况,而最近则变得更加频繁,探索之行更加热切。

如同令人上瘾的毒品。

他紧紧地包裹着她埋在她的身体中律动着,死死封住她的口唇辗转厮磨,不放过任何一丝能令他登至极乐的靡靡之音。

他的他的他的。

安溪身上的一切,都是他的。

从生到死,从死到生。

他在她看不见的角度勾着唇,奋力进行最后一次冲击,将她大睁双眼的瞬间冲口而出的甘美之音丝毫不漏的咽下轻颤着,也喷发在她的身体深处。

“多谢款待。”

他亲吻着已陷入半昏迷状态的安溪,在她耳畔低声呢喃着,声似稠夜。

第九章 壁妖

安戮悠悠从床上醒来。

浑身都在酸痛,太阳穴与大腿根部尤其难受,好像半夜爬起来拯救过世界似的,而且关键是她想不起来自己为什么在这里了。身处的房间整个都是一片浅薄的淡紫色,紫色的日光灯紫色的床幔紫色的被单紫色的……恶……即便她对这个颜色并不讨厌,看久了也要吐了。

这里绝对不是她的房间。

她撑着酸软的四肢下了床,发现自己身上是一套……维多利亚的秘密……

这是谁的恶趣味吗?她的男友才没有这么丧心病狂……啊!她的男友!她得赶紧回去才行,不然简蒼会很麻烦……安戮猛地一个激灵,扶着墙咬牙走到门边上去触碰那个同样装饰着蕾丝挂饰的门把试图离开这里。

门并没有如她预想中的被紧锁着,那个浑圆的金属球被轻易的转动,轻易到她有些吃惊。安戮满怀期待的打开门,却迅速僵在原地。

门外是一堵墙。

不是形容,不是修饰,不是艺术加工手段。

那里确确实实是一堵严丝合缝,和门框焊死在一起的墙壁。

安戮傻在那里呆站了两秒,还蠢到家的伸手推了推那个同样刷着紫色油漆的墙壁,那东西理所当然的没有丝毫回应,冷冰冰地站在那挡着安戮的去路。这个房间既没有窗户,唯一的门外也是一堵墙,她的钱包手机钥匙统统不在身边,连身上都是被别人备好了的内衣,还是情/趣版。

这是……谁在玩弄她么?

安戮静立一会便坐回了床上,克制着自己的砸墙狂吼的欲望,不做无谓的举动。她努力命令还有些昏沉的大脑运作起来,试图回忆起记忆断层的地方。

昨天从公司辞职之后搬东西回到家,因为心情很好买了点酒,回家喝到一半之后……对了,简蒼就回来了。然后……她似乎在醉和十分醉的边缘徘徊时跟他说了些什么,然后……然后?然后她好像就搂着简蒼喝断片了……再醒来就是这里。

她咬着下唇,双手无意识的相互交叠扭紧,胡乱的思考这有什么办法逃离这个令人窒息般的紫色海洋。她四处张望了一下,房间中的一应设施倒是齐全,除了没有饭桌之外,大到马桶小到签字笔都有……签字笔?安戮眯起眼睛瞄了那只插在笔筒中的签字笔两眼,伸长胳膊趴过去将它勾到面前反复的看了一阵,终于确定了一件让她毛骨悚然的事情。

这支签字笔是她昨天带回家的。

“……简蒼,简蒼!你出来!”她将那支笔丢开,倚在床头后的墙体上拥紧被子大声呼唤,语气中没有丝毫犹豫。

“别藏了,我知道是你!”

“你就是现在不出来,总不可能一直不出来吧?你难道打算让我饿死在这里吗?!”

“……”

“……”

“阿戮,你声音太大了,小心嗓子。”

一个古怪而模糊的声音由远及近,轻缓的响起。那声音明明是从人口中发出的,却感觉像隔着层墙体发出些许奇怪的隆音,让人听得不甚分明,对方似乎也知道这种属性的劣势,故意将说话的方式拖得悠长而缓慢,每个字都咬的重而清晰,淡淡一句话语偏让人听出了几分媚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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