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尸官经年(4)

作者: 拓印 阅读记录

经年撇嘴笑笑,走回去轻拍了下“尸五爷”,说了句“把钱准备好”就径直往后院走过去,“尸五爷”跳起落下跳起落下的声音就像众人的心跳——“咚,咚,咚,咚……”甫走进厅堂就闻到一股恶臭,经年扇扇手,低叫道,“真臭!”又看向石板上恶臭的源头,走过去掀开白布罩,不禁惊呼,“哇!!这么惨!?”那尸体看起来就像个脏破的猪皮袋子,身首几乎全分家了不说,衣服也是血迹斑斑,残破不堪,好歹是富家少爷,看那衣服料子多好,生前八成极尽奢华之所能,哪料到死后连衣服都没得换……说是经常嫖人老婆,被砍死的……这死得虽惨也只能算是天理循环,报应不爽。

经年对着“尸五爷”吐了吐舌头,打趣道,“这么一看,以后帮五爷擦身经年可得更勤快着点儿~”说着就开始撩袖子,从腰带里掏出个布囊打开,里面塞得尽是大大小小的针钩和色彩粗细各异的线,她拿布囊的时候先细细瞧了遍尸头的断面,嘀咕道,“先帮你把头缝回去好了,挂着多碍事,哎呀,肉都缩进去了,光这么缝起来脖子就没啦!”这么说着的同时伸指捏了根针出来,等到把话说完,线也都穿好了。

只见她熟练地打了个线结,又拈出一杆钩子才把布囊塞回去,接着她提着针钩走到石板头,俯低上身,左手去托尸体的脑袋,就在这时,那□血巴着起皱,原本紧闭的双眼霍然暴睁,乌紫开裂的嘴唇一张,朝着伸过来的手就要咬下去。

经年像早有防备,在他张口的时候就迅速缩回左手,右手稍抬,一针扎在长长伸出口外的舌面上,左手按上公子尸的额头一使劲——“砰!”,刚离开石板没多久的后脑又狠狠撞了回去。

她手掌压着不放,拔出针头,瞪眼喝道,“看来缝头之前得先把阁下的嘴给缝上!”那被按住额头的公子尸双眼越瞪越大,嘴巴一张一合一张一合,上下两排牙齿相击发出清脆响亮的声音,面部因狰狞的表情扭曲变形。

换作一般人,比如外面的老爷夫人丫鬟侍从之流,看到这情景恐怕早吓得不是晕死就是逃命了,可是经年却若有所思地从上到下把台子上的公子尸看了个遍。

只见她抬手托起下巴,看着石板上微微颤动的双臂,一拍大腿竟尔笑了起来, “这家伙……敢情是还没完全僵尸化?看他压根没法儿自由活动啊!”她回头看看面无表情的“尸五爷”,又转回去看向公子尸,咂了咂嘴巴,发出“啧啧”两声,漫不经心地调侃,“唉——这么没用难怪会被人砍死啊,像你这样,根本就用不着劳烦我家五爷。”说着从腰带里抽出一张红符纸,上面写有“封”的黑字,往公子尸脸上一帖,把手收回,那公子尸就再也动弹不得半分。

经年先用钩子把断颈一圈萎缩的烂肉勾出来,勾一段缝一段,嘴巴也不闲着,就像和熟人聊天般叨叨絮絮说个没完,“不甘心吗?还是不想死?那就别急着投胎,在阴曹地府等那个把你砍死的人好了,不过没啥本事到哪儿也改不了,我真担心你报复不成反被宰,不对呀,你已经死了,死了还怎么再被宰一次?不过等你见到那人时他也死了,你也宰不了他……说来说去你还是讨不到半点便宜。”唠叨完了头也给缝得端端正正,把工具擦净揣回怀里后,经年掏出红笔,回身在“尸五爷”额前的符纸上画了几笔,红色的墨印慢慢渗入符纸,只一眨眼的工夫就自纸面上消失了。

接着她收回红笔,对“尸五爷”讨好一笑,轻声道,“五爷,经年去找老爷夫人要些净身水和新衣,您就先在这儿歇歇,经年一会儿就回来。”说完绕过石板床,往厅门外一蹦一跳地跑去,后面的“尸五爷”仍纹丝不动地站在原地,没有像先前般紧随其后。

过不了多久,经年就一手提着一桶水,一手捧着叠衣服小跑了回来。

“让您久等了,五爷。”她跑到石板床前放下水桶和衣服,先掏出红笔在符纸上画了一道,等墨迹渗透才坐到石板床上为公子尸脱衣服。

“亏你忍了这么久,可够难受的啦!”经年为公子尸剥下残破不堪的衣袍,看到泛黑的尸身伤痕累累,铁定不是一刀要命的,有些伤口都腐烂化脓了,怪不得臭气冲天。她从桶里拿出湿毛巾轻轻擦拭,从脸到脚没一处遗漏,擦了三四遍才总算把血迹擦干净,一桶清水全成了红黑色的泥浆水。

净身过后,经年把崭新的蓝袍抓在手上,颇遗憾地看着公子尸低叹,“糟蹋了糟蹋了……这么好的体格,长得也挺俊俏,年纪轻轻前途无量啊……”说完又上上下下多扫了几眼,才慢吞吞地帮他穿好内衫长裤,又罩上外袍,最后套上靴子。然后从腰带里拿出一把梳子,走到石板床头,轻声道,“就当是经年的一份心意吧。”就见她说完这句话便伸手将公子尸扶坐起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侧,一手兜在他背后,一手为他梳理头发,每一梳子下去,那公子尸的双眼便闭上几分,等到经年抽下自己头上绑的发带将理顺的头发束起时,那公子尸的眼睛已完全阖上,面部的表情也逐渐由狰狞变为平和。

上一篇:皇后刘黑胖 下一篇:朕不想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