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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官经年(70)

作者: 拓印 阅读记录

刑天清楚他的想法,并不以为意,只提醒道,“尸五爷为人时已达顶峰,肉身之修为,仙魔难及,是尸非尸,切莫大意。”他几经换体,所寄宿的肉身最多撑不过十年,每次移魂都会损耗部分精元,长久以往,功力大减不足成事,此具“陈木”虽借卢怀任之手以朱砂封心魄,缓释真气流散,却仍非上上之选,这才看中“尸五爷”近千年不损的肉身,本欲借法阵先使其魂体入魔,再将自身元神引入将之同化,自此得到一具新身。不料“尸五爷”不若一般死尸心魂相斥,即便身嵌魔珠,额贴黑符,依然能压制符咒效力,击向经年的一拳一掌本都该袭向致命之处,然而他却靠自身意识硬生生地将落处拉离要害部位,这微小的差距即是决定生死的关键,旁人不一定能分辨得出来,但这丝毫落差依然逃不过刑天魔眼。“引魔魂之术”虽对人对尸皆有效,但“尸五爷”的精神力已超脱二者之外,纵然入了魔也难轻易克制,只恐同化不成被反噬,刑天当即做出取舍,毅然放弃以“尸五爷”为肉壳的念头。

鸱鸢听刑天突发忌惮之言,更觉心痒难耐,但他虽残暴嗜杀,却不好趁人之危,从方才的情形不难看出经年对“尸五爷”意义非常,那姑娘受重击在先,遭穿心在后,换作常人,哪怕神仙下凡也未必能救活,“尸五爷”既是有心,必然在乎,要他专注对战更是难事一桩,心有旁骛的对手,鸱鸢不屑相与,他尚有一事不明,便问刑天,“对那丫头出手,不光是要夺取白虎镜,你用的是剜心式手法,我以为你会从里面把心脏掏出来,为何抽手时突然变招?”

刑天偏头不语,鸱鸢观察他良久,眼神一变,一把拉过他负在身后的右手,抓到眼前一看,就见五根手指不自然地扭曲,指缝间渗满鲜血。元天师一见惊呼,“尊主!您受伤了?”他一直将手收在身后,面不改色,闷不吭声,是以元天师和鸱鸢都没察出异状。

刑天慢道,“不妨事。”轻轻抽回手,睁眼对上鸱鸢疑问的眼神,不急不缓地解释,“并非吾变,而是手掌甫穿过其后心便被一股气道所伤,无法续招,那股气不同于阴阳两气,似丝柔绵又似铜墙铁壁,缠裹于心脏之上,外力难侵,吾只能破肉碎骨,却无法损及心壁分毫。”鸱鸢狐疑道,“即是说她仍有活头?”刑天道,“非也,吾虽未触其心房,所袭确为要害之处,她倒下之时已然气尽……但世事无常,吾尚不能确定生死。”

鸱鸢哈哈大笑,狂道,“你不确定?哈!本皇子看你是僵尸做久忘了本,教主,留敌人活路就是自找死路,这道理你不会不懂。”刑天冷冷回敬,“皇子亦然。”刑天击掌道,“回得好,回得好,你我一样,合该联手,不过你既回位,我也算完成誓约,接下来该干什么由我自己决定,这一点你没异议吧?”刑天点头,“不妨碍便可。”鸱鸢露出满意的神色,眼神在元天师和刑天之间来回扫视三番,笑道,“你们主仆许久未见,我就不打搅二位叙旧,刑天,再来找我,记得把狗拴好,我对动物最无耐心!”元天师听他口出恶言,直指自己是狗,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衅侮辱,气得头顶冒烟,正要反骂回去,却见刑天手一摆,“请。”鸱鸢也道了声“请”,不怀好意地斜瞟元天师一眼,轻藐鄙夷不言而喻,之后登上观祭台,以肩架起圣皇,从后面的通魔道走出祭坛。

元天师履遭羞辱,忿忿不平,却碍于尊主颜面不敢任意妄为,胸口闷气憋得慌,正自窝火之际忽听刑天道,“人言不可畏,辱人者自辱,元徒又何需挂怀。”语调虽平淡,语意却似宽慰,元天师与尊主一别十余年,期间经历不少变故,在朝为官,不得不世故圆滑,然而尊主其貌虽不复从前,凛然气质依旧如昔,他对其奉若神明,断不能容忍鸱鸢的放肆,此刻既是尊主开口,劝慰之下更带偏护自己之意,他的火气立时消去大半,待心情恢复平静之后才将疑虑及所担忧之事问出,“尊主,既然尸五爷无用,为何不将其毁掉?穆御官非常人,老奴怕……”

刑天道,“不是不毁而是不能,以现在的吾,非“尸五爷”对手,贸然相逼只会自取灭亡,放任,亦是给自己余地。”停了一会儿,又道,“拿出青龙镜。”元天师依言从怀里掏出镜子呈上,刑天接过,将白虎镜交予他,又将三颗玉珠安入镜框龙雕的龙眼上,两条龙四只眼,已有三只点了睛。元天师道,“南岭所埋玉珠仍未找到,将军府已翻遍,也顺着地下水脉流向挖掘,至今未果……”刑天沉思了一下,低道,“无妨,三颗足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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