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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156)+番外

岑睿叩着龙椅,脑子里掠过个个将领名字,不行还是不行。最后定格在个人身上,沉默了下,又被轻轻抹去。他是魏家独苗,于公于私这次都不能让他去。暗暗庆幸,幸亏现在这个二愣子陪着他爷爷去江宁郡过年,时半会赶不回来。

兵部尚书比岑睿还急,他是不敢提议让魏长烟领兵上阵,可战事紧急总要有人去当这倒霉出头鸟啊。斟酌再三,将要跨出行列,已有人抢先步道:“陛下,臣请战出征。”

主动出头是上都护祝伯符,岑睿心上正盘算着这个名字,却仍有几分顾虑:“都护掌京中戍卫要职,若去了……”

祝伯符抱拳道:“南衙十六卫有副帅统领,定保京中防务不出丝纰漏。”

岑睿与傅诤不易察觉地换了个眼神,得到傅诤肯定后,拍案敲定:“那便命上都护祝伯符为三军……”话说了半眼角余光捕捉到队尾缩头缩脑个小郎官:“发生什么事了?”

“陛下,卫阳侯在殿外求见!”小郎官鞠了礼,顶着冷汗传报,若非卫阳侯把剑架在他脖子上,打死他也不敢阻断陛下说话啊。

朝上嗡得声和煮沸水锅样,岑睿说出了他们心声:“魏长烟?他不是在江宁吗?”

小郎官心惊胆战道:“卫阳候得知南疆战事,特快马加鞭赶回京城。此刻正跪在殿外向陛下请命。”@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就让他跪着吧。”岑睿冷冷道。

出征将领定下来,余下便是三军供给行程拟定,待商议完,宫人推开殿门,门外大雪纷飞,凄风扑面而来。理政殿外跪着人双肩上已覆了层薄雪,看殿门开了,声音拉得老高:“陛下!臣请战!”

岑睿看都不看他眼,径直从旁门退出理政殿。

魏氏子弟们对岑睿晾着他们家主做法虽是不满,但也围着魏长烟苦口婆心地劝道:“侯爷,此番前去凶多吉少。魏家少不了啊,就算不替魏家着想,也要想想老爷子。他年纪大了,受不了多少刺激。”

魏长烟如石雕般岿然不动,对周遭劝解声充耳不闻。

徐相经过,轻哼了声:“魏家也就这小子还有点骨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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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雪,黑得就特别早。岑睿在书房和秦英傅诤他们讨论了会此次战事,揉着脖子抬起头时窗外已是漆黑如墨。来喜进来换掉冷茶,接到岑睿投来询问眼神,沉默地摇摇头。

“犟骨头!”岑睿甩了折子骂道。@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在场敢吱声几人中,只有谢容捡起丢到自己脚边折子,半真半假劝道:“陛下还是去看看卫阳侯把。大雪天,又入了夜,冻坏了卫阳侯,魏老爷子又要来哭诉了。”

傅诤负手站在地图边没有说话,魏长烟心思他猜得大致,岑睿站在魏家角度定不会遣他去前线,两个都是条路走到黑性子,所以多说无益。

谢容话音未落,阵哭嚎声隐隐传来:“陛下啊。”

谢容笑出了声,招呼秦英与兵部尚书等去偏室继续讨论军情。至于傅诤么,他才说出个“太”字,傅诤对岑睿交代了两句,提步往门外走去。谢容看着岑睿与傅诤说话神情,心底划过丝异样,摸摸鼻子跟着傅诤出去了。

魏老爷子哭倒在岑睿脚边:“陛下好狠心呐!”

“……喂,大把年纪在这个二十几岁面前扮什么怨妇?”岑睿没老子宽容大度,对魏老泪水已产生了天然免疫力:“不就跪个两时辰么,又死不掉?”

魏老爷子抹眼泪,双拳捶地:“两个时辰!两个时辰足够让那混小子腰身染病,不孕不育了!”

“……”岑睿挂着黑线:“没那么严重吧。”

“有!”魏老爷子中气十足,膝行两步抱住岑睿大腿,老泪横流:“臣只有这个孙儿啊,好不容易找到了孙媳妇,陛下是要们魏家绝后嘛?”

岑睿关注点立即被“孙媳妇”吸引过去了,惊讶得合不上嘴:“他什么时候娶媳妇?”

“还没。”魏老爷子看有戏,眼泪顿止,小眼睛里眯出抹寒光:“魏家脉只有战死之人,没有个畏惧沙场,窝囊地躲在后方混吃等死!陛下真要爱惜家那小子,就请陛下准了他吧。”

……

悬在廊下宫灯剧烈地摇晃在寒风之中,灯面上布满密密麻麻雪影。魏长烟人仍稳如泰山地跪在理政殿外,帮着去打伞掸雪宫人都被他哄走了,乍然看,似是个雪人堆在那。

银灰鹿面踏着吱吱雪声,走到他眼前,抹昏黄光束投在他被白雪淹没双膝之上。仿佛被冻结在起眼皮动了动,吃力地睁开,抬起头努力将居高临下看着那人看清,慢慢地咧开嘴笑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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