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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162)+番外

岑睿粗粗喘了好久的气:“秦英?”

秦英端了杯水,低头奉入帐内,岑睿按着杯子,尤带几分惊悸道:“朕刚刚做了个梦。梦见天突然黑了,没有太阳也没有月亮,你们都不见了,就留朕一个人走在大雪埋没的宫道上……”

岑睿的话令秦英陡生了浓浓的不祥之感:“陛下,您当务之急是保重龙体,切勿再劳心劳力。”

“……”岑睿靠在床头发出声意味不明的低笑,讥笑中又带着些凄凉,道:“你走趟政事堂,将徐师和谢容还有云亭请过来。”

秦英前脚走,来喜进来给岑睿送药,岑睿饮了一口又吐了出来:“太苦了。”

“良药苦口,陛下。”来喜才哭过一场,眼睛肿成了桃子:“您喝了药材才能早些好,才能早些见到太傅大人啊。”

“来喜啊,有件事我没和你说,你也差不多该猜到了吧。”岑睿无奈之下拿起药碗,边喝边说。

来喜咚的一声跪在地上,连连磕头:“从先帝把小人赐给陛下那日起,小人就只有陛下一个主子。小人伴着陛下这么多年,苦的甜的,好的坏的,看着陛下一步步走过来。在小人心中,陛下不论是男是女,都是小人的陛下。”

“好了好了,哭什么。”岑睿拿着帕子捂住嘴好笑:“徐师他们快来,你去把阿煜带来吧。”

来喜一傻,随即揣摩出了岑睿的意思,眼泪顺着脸流下。左一把右一把擦了擦,道:“是。”

谢容他们来暖阁时,帐幔已卷起,岑睿正在问岑煜的功课,末了夸赞道:“傅诤把你教的不错。”

岑煜没有露出喜悦之色,反而担心得问道:“小叔叔你病好了么?”

“如果小叔叔说,我的病好不了了呢?”岑睿笑言淡淡。

徐师等人面露震惊,他们以为岑睿只是染了风寒,竟没料到皇帝病得这么重。几人交换了个眼神,那岑睿叫他们来得意思就不言而喻了。

“朕叫你们来,是为了一件有关国本的事。”岑睿喝了药,强撑起精神:“爱卿们都知道,朕与皇后没有子嗣。国无储君,藩地必生异心。”她停了停,观察着几人神色,歇了好久,才又道:“燕王与朕同是先帝所出,同枝同气,煜儿又,养在朕的身边,乖巧伶俐。朕的意思是立煜儿为太子,日后由他继承大统……”

“陛下春秋正盛,日后与皇后定会诞育皇嗣,立储言之过早!”户部尚书云亭率先跪下。随之徐师也跪了下来,道:“云尚书所言甚是。陛下三思啊,现在立储才正让藩王们妄然揣测,图生歹心。”

“谢相你的意思呢?”岑睿没有看两位老臣,眼神落向另一边。

这只谢狐狸就是燕王的人,巴不得燕王一家子入主京城,陛下这是烧糊涂了问他?徐师气得七窍生烟,他就没见过这么大度的皇帝,一门心思把皇位拱手让人!

谢容果然从容道:“臣以为早日立储并无不妥,正因国有储君,才绝了藩王们的心思。”

“朕也是这般想的。”岑睿点点头,神色渐倦:“以后,朕若有个不测,你们要好好辅佐煜儿。秦英你拟旨吧。”

“陛下!”云亭伏在地上痛哭不已。秦英等人虽竭力克制情绪,但脸上依然流露出哀戚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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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储的圣旨一经门下省发出,整个恭国上下如同被台风扫过一般凌乱。

最受影响的,当属与朝权息息相关的徐魏两家,徐氏紧急召开了家族内部会议:

“大人,陛下突然立储是不是真如传言中那般,大限将至?”

徐师握着帕子慢腾腾地剥着个芦柑,剥完后却没吃它的兴致:“那日看陛下的样子确实有灯枯油尽之状。”

“那我们?”

“过不了多久,这朝里定会有翻天覆地的变动。”徐师的声音到后来愈发严厉:“该怎么做,你们心里有个数,别鬼迷心窍着了别人的道!”

底下人唯唯称是。

徐师长长叹息,陛下啊,终究心太软。

魏家么:

“老大还没回来怎么办?”

“去找老爷子啊!对了,老爷子呢?”

“……,老爷子留书说他去找孙媳妇去了,让我们……自生自灭。”

被抛弃的感觉,真的,好悲伤……

“儿啊,你说陛下真那么好心,立煜儿做太子?”端太嫔至今没对岑睿的印象有所改观。

燕王收起长枪,接过侍女手里的帕子擦汗笑道:“圣旨都下了,母亲还在担心什么?”

“我只是觉得那小子被傅诤教得满腹诡计,怕他背后使坏。”端太嫔嘀咕道。

“王爷,京城送来的密信。”

燕王拆开一看,首先看到的是信笺后方醒目的玉玺印,皇帝的密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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