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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25)+番外

“势必招来君王猜忌,惹来杀身之祸。”傅诤替岑睿将接下来的话说完:“看来陛下的书没有白读,臣甚是欣慰。”

岑睿两眼翻了翻,书上说的是一回事,现实是另外一回事。朝里面结成的小团体、小党派还少么?她这个做皇帝的能都宰了么?一宰,明日上朝就她和来喜两人无语凝噎,执手相看泪眼了。

宴上岑睿基本没吃几口东西,见傅诤还有说教的趋势,忙打了个岔道:“过了午时了,傅卿与朕一同用些茶点如何?”厚着脸皮不顾傅诤的脸色,唤来喜置办去了。

御膳房的厨子将小皇帝平日的饮食规律摸得一清二楚,来喜一去,就将盛满的漆盘奉上。来喜看了看,道:“今日首辅大人与陛下一同喝茶,大人多备些首辅爱吃的呗。”

御厨为难道:“首辅大人?这个恐怕要重新做,多费些时候。”

来喜疑道:“没有现成的么?”宫里头的主子虽不多,但岑睿喜欢吃零嘴,点心是随时备着的。

“傅大人的口味……比较独特。”御厨回答得很小心。

入了御书房,来喜将茶水布上,记起御厨的再三叮嘱,留意将傅诤那碟糕点摆在了他面前。退下时偷偷瞧了眼傅诤,独特?有多独特?

傅诤为岑睿与他各斟了两杯茶,茶汤碧青,腾起两道袅袅雾气,盘出苦涩清香。

恭国人好茶,在建朝初期还出了个著名的“茶圣”,将喝茶的工序分了十六道,每一道务必讲究个优雅、细致。

岑睿生在乡野里,饭都吃不饱,哪有时间学这些门道。所以来京城早些时候,那些世家子弟表面上对她恭敬,暗地里骂她粗鄙的大有人在。她虽不长进,但好面子啊,跑去她老爹那哭嚎了。孝文帝将那些子弟的老子们叫进宫里骂一顿,却也觉得自己这小儿子得培养点高雅的情趣爱好。气走了三个老师,岑睿煮茶、斟茶的手势看着也像那么回事了。

可做得再像样子,岑睿打心眼认为自己还是个粗人,大抵有些气质是后天不能弥补的。

傅诤呢,大概就属于先天气质卓越的那类人。从他低眉敛袖斟茶时那一瞬,岑睿恍惚从这个平淡如水的人身上看出了无边风雅之情来。

“陛下请用。”傅诤双手将茶奉上。

岑睿受宠若惊地接过,喝茶时也不似往日牛饮,轻呷一口,似比往日甘醇许多。

“陛下的心不静,所以有些事想做而做不好,这并不代表陛下做不到。”傅诤平静的声音穿过茶雾飘来:“慌乱、紧张、发脾气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事情愈是复杂,陛下愈是要保持一颗冷静的心。”

难得与傅诤这么心平气和地说上话,岑睿的心境也不觉被他的声音感染得宁静缓和:“我知道。”

静然相对地饮了一会茶,岑睿寻了轻松点的话题问起:“傅卿你与老爷子……就是先帝,是怎么相识的?”既然被老头子指派做首辅,又为什么会在清水郡做个八品的通判呢?

傅诤道:“在往清水郡赴任之前,我曾在京中当值。”

“哦?哪个衙门的?”岑睿算了算时间:“那时傅卿应才考取功名不久吧。”

沉吟了会,道:“微臣,原本供职在御史台。”话锋一转:“明日早朝后,陛下愿意与微臣去个地方?”

“呃?”没回转过来的岑睿呆望着傅诤:“什么地方?”

“保密。”傅诤卖了个关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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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诤走后,岑睿派人去了吏部取了傅诤官藉,从前往后看去,最后落到一行字上“景元二十年,御笔钦点一甲榜首。”

傅诤竟是那届科举的状元郎?

一介状元,前途无量,为何后来会被贬到清水郡去?岑睿百思不得其解,信手拈了块糕点放入嘴里,尝了一口,眼睛眉毛鼻子拧到了一块。忙吐了出来,灌了一口茶,才去些味。

这味道也……

来喜进来伺候,看见岑睿的苦相,忙问:“陛下怎么了?”

“今儿御膳房的厨子是把糖当做盐放了?”岑睿指着酥饼问:“甜,太甜了。”

来喜一瞧,道:“陛下,这是御膳房特意为傅大人做的。说是,傅大人就爱这个味。”

傅诤竟嗜好甜食?

作者有话要说:……五王爷还没登场,我的罪过……下章下章,我加快进度。

【拾贰】意外

辰时初刻,几匹轻骑挟着辆富丽堂皇的马车从皇城角门悄然驶出。马上人皆做简洁利落的短打装束,看上去与富户人家里的护院无异。马车么……

一个字,俗;两个字,恶俗。

金顶红漆,遍绘铜钱牡丹,连马脖子上套着的缰绳都缠着闪闪金丝,唯恐路人看不出车主的财大气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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