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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60)+番外

这一口咬得有点重,傅诤轻嘶了声,青筋在额角一跳,也上了火。强行钳住岑睿的双手,扬手掀开被角,将她给拎了出来。

烛火明亮,雪白的中裤上渗出片鲜红。再一看岑睿羞愤欲死的神情,傅诤一愣。

岑睿逮着机会,钻心剜骨地瞪了傅诤一眼,嗖得又钻回被中,重新把自己团成了个球。背对着傅诤,闷不作声。

先前种种怀疑在这一刻尘埃落定,傅诤淡淡道:“陛下这是要躲一辈子么?”

心惊、羞赧、后怕、懊恼,百般滋味化成岑睿嘴边一句:“你会揭发我吗?”

傅诤良久没有回答,岑睿急得心慌,忍不住扒拉出一个脑袋望去,正好碰上傅诤若有所思的眼神。

傅诤看着担心受怕的岑睿,叹息道:“臣在想,过了这么长时间,陛下依旧无法无天。臣该怎么办呢?”今日之事碰巧被他撞见,若是他人,不知要酿成怎样的滔天大祸。

岑睿吸了吸鼻子,带着三分委屈为自己申辩:“我不是有意隐瞒的!”缩了缩脖子小声嘟囔:“我又没想到我老子会把皇位传给我这个不争气的东西。”

“可陛下现在已经是皇帝了!”傅诤锋利的目光锁在她面上。

岑睿一噎,为他肃穆严厉的语气慑得说不出话。

傅诤的瞳眸似鸦羽暗沉,俯□子,指尖掠过岑睿平整光滑的喉咙,一触即离。平而冷的气息随着他的话语拂过岑睿的面:“臣给陛下一条路走,陛下也只有这一条路走,继续伪装下去。”

岑睿万没想到傅诤会说出这句话来,双唇启开又合上,混乱的思绪沉淀少许,道:“你会替我隐瞒?”

“会。”傅诤没有片刻犹豫。

“我不信。”岑睿回的比他还快。

“陛下至今还没有明白一件事吗?从先帝把您托付给臣的那刻起,陛下与臣便站在了同一艘船上。这条船如果翻了,落水不仅是陛下,还有臣。”傅诤平缓地陈述:“我是陛下你的首辅,你欺瞒了天下人以女儿身做了这个皇帝,天下人会认为我这个首辅毫不知情?”

他稍停了停:“陛下现在除了相信我,无路可走。”

岑睿注意到他话中换了称呼,强制自己冷静下来想想,他说得确实不错。以傅诤的立场,将此事宣扬出去,对他有害无利。她被拉下帝位,燕王继位,必定不会再给傅诤现在这样的权势地位。可……

可傅诤表现得太平静了,平静得好像在瞬间接受她是个女子的事实,一点惊奇都没有。她心里空落落的,着不到边。

在岑睿抱着头纠结矛盾时,傅诤已退立起身子,低咳了声:“陛下先清理干净吧。”

这回岑睿连脖子都红透了,又挪进了床里面,结结巴巴道:“我、我自己来就行了。”

傅诤看她百般不愿下来,自行往平时搁置衣物的橱柜走去,转回时手里已多了一叠衣裳,撩开一小角帐子,递了进去。

岑睿磨蹭着凑过去,一看,最上面的是件亵裤,崩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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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诤合上寝殿的门,来喜公公急匆匆地攀上前:“首辅大人,陛下怎么样了?刚刚朝里还派人催呢。”

回头看了一眼,傅诤道:“陛□子不适,你传个话给殿中丞,告知百官,今日休朝。”想了下,又吩咐了句:“陛下才睡下,别让人进去扰了她。”

来喜嗯嗯点头,自言自语道:“又不适?要不要请张太医来看一看?”

傅诤步子一顿:“我去好了。”

“哎?”来喜没反应过来,就看着傅诤紫色的朝服消失在了廊角。

前段时间闹瘟疫,太医院也是忙了个人仰马翻,宫里要伺候的主子不多,很多人被遣去帮京医署配药看方,连张掖这个副院判都不例外。现在得了闲,老太医们利用时机请假回家休养生息,胆小不经事的新手留在院中抱着药杵互相忽悠。

张掖坐在堂中听着外面的谈论,笑着摇了摇头,平了平秤杆,匀出一钱白术。

忽然一个小医官匆匆进来,面有余悸道:“大人,外头有位大人找你。”

张掖瞥了眼他汗津津的脸:“告诉你们多少回了,行医者最忌遇事慌乱,手足无措。”

小医官委屈:“小人考进来才几天,可是头一回看见配金鱼袋的紫衣郎,能不紧张么?”

“还敢顶嘴!”

“不敢!”小医官流泪。

傅诤立在廊下,浊风拂来泥土的腥气,天边雨云堆积成摇摇欲坠的山形,似随时倾天而下。

张掖走近,看见廊下人比天还要阴郁上几分的脸色,顿生了不好的预感:“首辅大人。”他作了一揖:“可是陛下有何不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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