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朕不想活了(73)+番外

他没有立即回京,听窝囊废说这是龙素素的老家,他在清水郡转了半天,打听到龙素素父母的住处,往那而去。

敲开栋青瓦白墙屋子的木门,探出的是张油得发光的尖腮脸,口气不善:“找谁?”

魏公子宽宏大量地没计较他的失礼,问道:“老丈可是龙姑娘的父亲?”

“不是不是!”尖腮脸甚是不耐地急摆手:“啐,那年就不该捡她回来。卖出去挣了钱,也不晓得回来看看,赔钱货!”

“嘭!”木门贴着魏公子的鼻尖重重关上,一瓢灰尘当头冲下,粉饰了他铁青的俊脸。

魏长烟拳头松了又紧,几经忍耐,才没冲动地踹开门去实施一场灭门惨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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岑睿的生活回归到了正常的轨迹之中,朝里的臣子依旧坚定不移地走在努力气死皇帝陛下的道路上,皇帝陛下也努力不懈地不被气死。

天气越来越短,各位大人们摸着黑呵欠连天地爬起床去上朝,到了午门城楼外排队时,肩上已落了层白白的霜露。

“尚书大人,元日要到啦,今年要发多少‘荷包’?”

一到年终,各个衙门都会从户部领到皇帝陛下赏赐的“荷包”,乃皇帝对于辛苦了一年的各司官员们的慰劳。恭国国库在岑睿初登基时吃紧得很,过了一年缓冲期,多少攒了点富余银子。所以,各位大人皆伸长了脖子,将户部尚书大人围在圈中盘问。

户部尚书擦擦汗:“陛下和首辅的意思是……这两年天灾不断,保不定明年会不会再闹个饥荒什么,未雨绸缪要多存些银子。所以……今年的‘荷包’意思意思就好了。”

“……”大人们抽搐着脸对视一眼。

所谓的意思意思就是每人五只牛羊、五石面、五石米……

“陛下您真是太不够意思了!”朝臣们的咆哮声穿透云霄。

裹紧胸的岑睿心有所感地抬起脸,刚刚……是什么声音?

朝上,果不其然,有人忸怩含蓄地抱怨了今年的年终奖,过年嘛,没个油水都不好回去和家里的夫人交差啊。

岑睿摆出一副我很了解我很同情我很明白的表情,然后也含蓄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每个衙门都藏着自己的小金库,要年终奖,找你们老大去!

各司老大们的脸色和染缸一样五彩纷呈。

“户部近来有好几位大人离职,年关各项结算预算想是人手不够。这样,原秘书丞宗和、朝议郎秦英即日起调任户部。李宗往仓部,秦英去度支部任职。李爱卿你看如何?”

户部尚书大人感激涕零地谢了皇帝陛下的恩泽。

众位大人们的关注点仍在“荷包”,没几人关注此事。立在文官后方的秦英却微微皱起了眉……

朝散后,和秦英关系不错的宗和凑过来道喜:“贤弟可算是熬出头了!今日由我做东,去胡玉楼小酌一番。”这番调遣,在官品上虽只跃了一品,但在本质上却从个可有可无的虚职直入到了六部之重的户部。

秦英走得缓慢,闻言抱歉道:“今日家中有事,怕是去不成了。宗兄莫要怪罪,改日小弟请客赔罪。”

宗和是个爽朗性子,只当其真有要事在身,哈哈一笑拍了拍秦英的肩:“你我之间何须这样客气。”正巧有其他同龄官员相邀,便先行了一步。

秦英看周围人散得差不多了,转了方向往御书房行去。

一人从廊柱后翩步而出,看着秦英滑过白玉栏的衣角,屈指弹了弹玉笏。调任户部……小皇帝容不下徐魏两家并大之势了么?谢容微微一笑,从容离去。

御书房里已燃起了地龙,暖烘烘的,岑睿一回去就扯着衣襟直嚷着热。

将奏折分门别类放好的傅诤咳了一声,岑睿很快意识到自己行为不妥之处,捏起领口嘟囔道:“真的很热……”

傅诤送上杯冷茶,话中有话问道:“陛下今年满十五了?”

“没有啊。”岑睿连灌了几口冷茶,消了些火气:“过了这月,下月初五才是我的生辰。那时才满十五。”

“十五……”房中无人,傅诤的声音轻如风烟飘入岑睿耳中:“男子二十加冠,女子十五及笄。”

岑睿被他的话噎到了,无语地看他。

傅诤走近一步,贴近岑睿,微微低下头,声音低柔得仅有他二人听见:“及笄礼是女子一生最是珍贵隆重的仪式,可陛下却注定不能拥有,陛下遗憾么?”

岑睿听出他话里些许的同情,捏紧了杯盏,轻摇了下头:“没什么。”转而笑嘻嘻道:“不大了二十的时候,举行冠礼就是了,一样一样的。”

这哪里会是一样?傅诤默了片刻,道:“去年此时,陛下在丧期内不得行宴饮歌舞之事。今年陛下生辰,不如好好庆贺一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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