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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婚夜,崔小/姐悟了(3)+番外

作者: 三月春光不老 阅读记录

“你——”

“白鸽,住口!”

她赶在崔黛前面教训下人,崔黛拂袖冷哼,不好再和一个卑贱的丫鬟计较,只是她才扬起手,那卑贱的奴才被人扯到一旁。

“三妹妹,我就不送了。”

“谁要你送?一个瞎子,先顾好你自己罢,省得哪天跌进池塘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她刻意等了一会,没等来对方怒火,甚至那丫鬟都绷着脸没跳脚,崔黛自觉没劲儿:“我们走!”

北院的人拖拖拉拉地离开,白鸽忍不住抱怨:“姑娘!你拦着我做甚?她说话那样过分……”

“是很过分。”

崔缇无力道:“又能如何呢?”

上辈子白鸽气不过多说一个字招来一巴掌,她气不过为白鸽出头被爹爹逮着领了两天罚饿。

两天熬下来她和白鸽饿得头昏眼花,狼狈不堪地拖着软绵的身子回来。

身后是不曾压低的取笑,好多人笑她眼瞎心盲,异想天开,竟真把自个当主子。

这一回,她不想重蹈覆辙。

崔缇坐在年久失修的长板凳,板凳很干净,坐下去却不够结实,摇摇晃晃。

她还知道稍后白鸽也会跟过来耷拉着脑袋和她抱怨,然后这条陪伴她们多年的‘老朋友’不堪重负散了身形。

“你坐方木凳。”

白鸽抬起的脚一顿,惊讶姑娘怎么知道她要坐过去。

顺从地坐到对面,她肩膀垮下来:“姑娘,咱们不能一直被欺负呀,再被欺负下去哪还有咱们主仆的活路?”

“我知道,我在想办法,你不要吵。”

白鸽看她一眼,无可奈何,不相信她能有什么办法。

晨光明媚,岁月昏昏。

她是何时遇见裴宣的呢?

是春雨过后,一只风筝飞过墙头。

墙头掉下一人,跌下来时“哎呦”一声,音色醇柔,不知装饰了多少姑娘家的春闺梦。!

第2章 梨花白

“天怎么还不下雨呢?”

白鸽陪崔缇坐在梨花树下晒太阳,听到这话嘴快咧到耳根后头:“姑娘,你怎么也犯糊涂了,好好的天儿,阳光灿烂,想什么下雨?”

笑过之后她脸色忽变,胳膊抬起想用手摸崔缇额头,又觉此举不大庄重,眼神忧伤:“姑娘,别想这些有的没的了。”

她笃定崔缇一场高热烧坏了脑子,要不然为何打昨儿起就一直‘望’着那道墙?莫非姑娘不想做笼中鸟,想一头磕死早死早超生?

人吓人吓死人,自己吓自己,白鸽沦为一只瑟瑟发抖的小白鸽,声音低弱,小心翼翼:“听奴一句劝,姑娘,好死不如赖活着,只要活着就还有希望,真没了,北院那些人做梦都要笑醒了。”

崔缇脑袋歪过来茫然‘看’她:“你在说哪门子胡话?”

“我……”

白鸽摸摸鼻子,心道我说的是肺腑之言。

别看姑娘和府里的千金小姐是一母同胞的姐妹,细论起来说是仇人都不为过,姑娘若没了,别说笑醒,崔三笑死也是可能的。

有人眼睛瞎了,心没瞎,有人心眼俱全,大实话到嘴边又不忍说了。

她感叹跟了个受人欺辱的主子,装模作样地自打嘴巴子:“欸,是奴胡说,姑娘别往心里去。”

“咱们养的那窝兔子呢?你去偷偷把它们放了。”

“放了?”白鸽仿佛看到上好的烤兔离她远去,眼睛睁圆:“怎么要放了?”

因为过两天崔黛的人就要来,那窝兔子会被凌虐至死。

缺胳膊断腿,血淋淋的,崔黛一边和她形容,一边命人拧下兔子的脑袋,大的、小的,没一个逃过她的毒手。

“好好好,好好好,放了,放了!”看她小脸发白,指节绷紧,白鸽慌得不敢再问,起来往兔笼去。

崔缇僵硬的背缓缓放松,梨花被春风吹落,落在她单薄的肩。

浓稠如墨的发散着,没多少血色的脸,蒙着双眼的白纱,反倒突显骨子里的静与柔。

“姑娘,奴回来了。”

“都放了?”

白鸽重重点头:“嗯!”

她答得越肯定,崔缇越狐疑:“一个都不能少,要全放了。”

“都放了都放了,兔子蹦蹦跳跳跑得可比咱们欢实。”她双手背着,揪着一只肥肥胖胖的灰兔,同伴都跑了,灰兔不甘赴死,蹬腿挣扎。

沉默须臾,崔缇轻叹:“白鸽,我眼睛看不见,你不准骗我。”

这话戳中白鸽心底最柔软的那块儿,她拎着灰兔到身前来,眼睛和兔子一样红:“奴不是有意欺骗姑娘,明天、明天是姑娘十八岁生辰,这是我留着给姑娘庆生吃的,不能放。”

十八岁生辰啊。

崔缇恍然。

她向来知道白鸽的忠心,知道白鸽不仅仅拿她当主子,比起崔黛,白鸽才是那个真正拿她当姐姐敬重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