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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猪千日(25)

作者: 蜻蜓大梦 阅读记录

我瞅向邢祺格,邢祺格把头扭到一边,早知道臭丫头指望不上,我只好硬着头皮回话:“跟几个高中同学一起玩,没注意,他喝了点酒……已经睡着了。”

陈心梅当即脸色都变了,我在一个母亲灼人的目光中把人放倒在沙发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尴尬,看见茶几上有一杯水,便拿起想喂给江若鱼。

“他胃不好,不能喝冷水。”陈心梅冷不丁地开口,接过我手里杯子转身去了厨房:“我去兑点热水。”

邢祺格朝我吐吐舌头,冷水都不能喝,却喝了酒,当妈的自然心里不舒服,却又不能为难我们这些小辈,我焦头烂额,朝邢祺格挥挥手,示意她先溜,留着也是扎眼。

邢祺格脚底抹油,不等陈心梅从厨房出来就嚷了一句:“阿姨,我先回家了,明天再来看江若鱼。”

陈心梅也很配合的在厨房里嚷了一句:“诶,路上注意安全。”

我就住对门,不像邢祺格有路可退,陈心梅阿姨也不跟我客气,让我帮着喂了水,又把人搬到床上,直等江若鱼睡安稳了才正式切入主题,她说:“阿柏,我一直很放心你,不然我不会带鱼鱼回来。”

她面色沉静,目光淡淡的,却好似能敏锐地捕捉到我脸上的每一分变化,长久的凝视下,我手心捏满了汗,惭愧得头也抬不起来,她在责怪我,也在托付我。

按常理论,她本不该对一个邻居家的小孩要求太高,没人有义务对她的儿子尽心竭力,所以她可以礼貌地放走邢祺格。但所有人都知道严柏和江若鱼情同手足,久而久之,连我自己也根深蒂固。哪怕分别多年,我从没有一刻担心他会就此消失,因为在我脑海里,所有关于过去和未来的画面都有他的影子,我还有很长很长的岁月要与他消磨。

假如他不要我,我也不要别人。

“回去吧,”陈心梅起身,从头到脚散发着疲惫:“回去吧……”

我一夜难眠,深更半夜爬起来翻旧书,企图在夹缝中寻找那封“信”,却无意中翻出儿时课本,上面散落着潦草而幼稚的小人画,那时江若鱼心宽体胖,在我的笔下是只尾巴打卷的小猪。

天际擦亮,我倒头睡下,书盖着脸,油墨味陈旧而浓郁。这梦光怪陆离,在一片幽蓝的深海中,远远传来空灵的歌声,那声音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是谁打翻前世柜,惹尘埃是非……诶…诶……繁华如三千东流水,我只取一瓢爱了解……”

不仅跑调还串词,难听得令人不忍耳闻,我醒了。

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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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我醒来已经将近十点,阳光正显露出毒辣的面目,把躲在树叶下的蝉热得吱吱叫唤,屋里却静悄悄的。

我是独生子,祖父母、外祖父母不住在瑞州,所以打从幼儿园就习惯了独自家里蹲,也是我天生心大,有电视看有零食吃就不闹腾,还会自己找乐子,去游泳去踢球,找小伙伴打卡片,上树掏鸟蛋捅蜂窝,巴不得爸妈上班去,没人管。

不像隔壁江若鱼,胆子小,每每不是送去托儿所就是有老人来帮带,偶尔也会送到我家和我作伴,我小时候甚至觉得他很累赘,有他在,很多乐子都不能开展,因为他总是婆婆妈妈地跟我说:弟弟不要这样,弟弟不要那样,在他眼里,我就是个脑袋别裤腰带上跑阎王跟前跳大神的小鬼。

是的,没错,他一直执着的把我当个调皮弟弟,当然事实证明,他确实救了我的小命,我早就欠他的。

而且我俩还是同年同月同日生,我恶狠狠地得意着:这踏马不是缘分是什么?

摸过手机,锁屏上有两条信息提醒,怪怪,我一阵激动,心有灵犀?赶忙擦开一看,却是邢祺格发的。

——江若鱼怎么样了?

——昨天他妈有没有兴师问罪?你没把我供出去吧?

我回复:

——供了,等死吧。

然后翻到江若鱼的号,四年没联系了,聊天记录都空空如也,我打字又删了,擦了擦手上的汗,发过去:

——早

过了半小时,我胯拉个脸把手机扔到一旁,合着我在这儿心潮澎湃地臆想,结果人江若鱼压根没打算搭理我。我起床洗漱,想着他也许喝多了还没睡醒,江小猪懒虫一条,最喜欢睡懒觉,趁着高中毕业可不铆足了劲的睡吗?我想:不急,等他睡醒,肯定会回复我的。不过这都快中午了,我发个“早”实在不恰当,他肯定觉得难以回复,于是等到十一点,我又体贴地发了一条:

——吃了吗?

我国传统搭话法,是个人都能从容回复,好家伙,江若鱼还是不回。

手机就搁在一摞书上,我在书房继续我的找“信”任务,约摸到两点,翻遍了架子上所有的书,连旧报纸也都翻了,仍旧无果。忽然想起高中毕业那年,我妈嫌书房太乱,除了课本之外,其他的参考资料一股脑卖掉了,也不知“信”是不是夹在里面一起卖了,一斤几毛钱,我仰头长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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