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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才狂小姐(217)

皇上又不能对上官兴禄动刑,不管怎样,他的威名,皇上已经无法撼动了。

上官琪正借由照顾九王爷身体为由,把他软禁在了竹愿香,而且还断了他的药雾供给,就连那两罐支气管炎的喷雾剂,也被上官琪正给没收了。

上官兴禄心平气和,没有一丝丝的恼意,可惜,身子不争气,一咳嗽起来,就再也止不住了。病情一发不可收拾,连续三个晚上都咳得一夜未睡,早上又睡得不太安稳,第四天,他咳出了一手心的血,还吐了一碗绿色的酸水。

上官琪正带着手下,就站在上官兴禄的房门口,轻声问,“九弟?你还是不打算供出南宫羽三的身份么?”

上官兴禄脸色苍白的躺在床上,不回话,只顾着咳嗽。

上官琪正咬牙一句,“你可知道,你袒护的人,是个逆贼!”

终于,上官兴禄回话了,“无凭无据,皇上切勿听信小人谗言!南宫羽三并非邪教教主!那些瓦舍的说书人,不是都说过了么?三少他,是个无神论者!”

“朕不管他是不是邪教教主!朕只是要他出来见朕一面!你不肯袒露他的身份也就罢了,竟然连他,也敢无视朕的召见令?他这不是谋逆?那是什么?”

“咳咳咳——”上官兴禄又没话说了。

上官琪正深呼吸,说了句,“既然你这般固执,那就继续固执下去吧!朕的固执九弟,觉得汤药米粥不好喝,硬是憋着不喝药不喝粥,活活想拖垮自己!朕,着实无奈!也罢,也罢,朕就遂了你的心,不想喝药就别喝,不想喝粥,就别喝!来人,摆驾,回宫!”

屋内,上官兴禄微笑着,眼底里却滴落了一滴泪水。

那笑容,是苦笑?还是释然的微笑?

那道笑容里,究竟埋藏着什么心思,或许就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这几日,上官琪正和太子以及诸多皇子,妃子,都在永安寺里,为上官兴禄祈福。也在那天,上官兴禄病危的事,告之给所有龙华百姓知晓。

这个年代,最不发达的,就是信息流通!

可是最不发达的信息流通,上官兴禄病危这事,竟然在一夜之间,传到了身在北城莫府的上官慕鸿耳中。

莫兰匆匆从市镇府赶回莫府的时候,正好撞见上官慕鸿披风一甩,华丽丽的骑上了马背!

莫兰惊问一句,“你去哪儿?”

“进宫。”

“去杀你四哥?还是去接你九哥?”

上官慕鸿沉着脸,“都有。”

莫兰沉声一句,“你可知道,你四哥一死,我和你四哥签订的一国两制的契约,就得失效了!你可知道,你把你九哥一带出来,你四哥定会派人追杀你,一路循迹而来,你和我之间的事,被他发现,是迟早的事!”

“那你要我眼看着我九哥被那混蛋,活活软禁致死么?”上官慕鸿拳头一捏,“说什么在永安寺里为他祈福!那些,都是做给老百姓看的,目的就是让那些百姓知道,九王爷,不是被他这个皇上害死的!”

莫兰一昂头,轻声说,“营救你九哥的事,我不劝你!我来跟你说这些,是希望你能看清局势,不要因为仇恨而盲目了心智。你要杀你四哥,你就去杀,你要救王爷,你就去救!我都无条件支持你!顶多,我在家里做好最坏的打算!但是慕鸿,我希望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只有一件事!”

上官慕鸿捏着缰绳,轻问,“你要我应你什么?”

“九王爷的命,让他自己做主!他若想跟你回来,那就再好不过,他若不愿,你别强求。”

莫兰为什么会说这句话。上官慕鸿不用她细说,他都能明白,她在跟他说,他这次进宫,估计是白跑一趟。九哥的心,永远都不在他自己身上!

莫兰从胸口掏出一支特质的针筒,长度粗细,只有手指形状,“这个是镇痛的药。如果他太痛苦,就打在他脖颈大动脉处,药剂我已经调配好了。能缓解他的痛苦,却不能治愈他的病症。”

☆、92:圈套

进了竹愿香,站在房门前,听见屋内那剧烈的咳嗽声。

上官慕鸿轻轻推开房门,走了进去,“九哥。”

床上,连咳嗽都咳得有气无力的上官兴禄,人瘦得跟皮包骨一样,他喘着粗气,唇角苍白,笑说一句,“一直苟延残喘,就为等你过来,九哥还有最后一句话,来不及跟你说……。咳咳……幸好!幸好!咳咳……”

他日夜兼程,跑断了多少匹马屁,整整二十多天的路程,他只花了四天!

这四天,已经是上官兴禄最大的极限了,上官慕鸿明白,就算真有天神,也未必能把他的九哥挽救回来。

上官慕鸿跪倒在床头,一只手,执起上官兴禄那只苍瘦的手掌,“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好说?你当他是你亲哥,他却当你是颗废棋!利用你,解决吉平灾患后,就想把你活活折磨致死!”

“何必耿耿于怀?早在他登基之前,他就有这念头……可他留着我的命留到今时今日,他对我……。已经够仁慈的了!”上官兴禄一吐气,“咳咳……。四哥他这次……。这次是怀疑你……。”

“行了!这些废话你不用多说,我知道!”屋外,轰隆隆的脚步声,伴随着铠甲磨蹭的铿锵声,越来越近。“你当他仁慈?他留你的命到现在,并不是他仁慈,而是他想留着一个筹码,牵制我而已!他把你折腾成这样,不是为了让你供出南宫羽三的身份。而是!逼我现身!”上官琪正只给上官兴禄喝参汤,吊着他一口气,却不给他吃药不给他喂饭,让他死不成也活不了,等上官慕鸿现身,让他相救也无从相救,手足无措着,只能眼睁睁看着九哥痛苦致死!上官慕鸿捏着九哥的手掌,咬牙一句,“我想出兵。”

“不准!”上官兴禄激动的想起身,那只瘦骨嶙峋的大掌,反过来死死捏住上官慕鸿的手心,“咳咳咳——咳咳咳——”

一口血狠狠喷出喉间,上官兴禄抓着心口,整张脸瘪得通红!不行!他还有话要说!他不能就这样子噎气!可胸口处剧烈的灼烧感,让他无法吭出声来。

上官慕鸿拿出袖口处的针筒,往上官兴禄脖颈处轻轻一扎,把里面的药水,推送进他大动脉里。

瞬间,上官兴禄深深一吸气,舒舒服服的仰躺在床上,飘飘欲仙。那安详的感觉让人误以为,他根本就没生过病。

胸口舒畅,脑子舒畅,整个人都舒畅极了,上官兴禄睁着迷离的双眼,轻声说,“十七弟!我不问四哥他这次折磨我,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只要你答应我一件事!你想出兵的借口,绝对不能扯在我身上!我不希望你,利用拯救我的名义,挑起两国战火!你要答应我!不然我会死不瞑目!”

上官慕鸿抓着九哥的手,一字未吭。

上官兴禄笑着调侃,“你刚才给我打的什么药?这么舒服?”

“止疼药。”

“你有这么好的药,为什么不早点拿出来给我?”

上官慕鸿摇头,“兰儿说过,这个,不是什么好东西。多了,会上瘾。”

上官兴禄开怀一笑,“上瘾?上瘾就上瘾吧!我的人生,从小到大,从来没有舒坦过!如果让我一直这样下去,哪怕只是半个时辰,不!哪怕只是一会会儿,也是好的!可惜……。药效估计快要过了,胸口……又疼了!咳咳……。咳咳……。”上官兴禄揪着心口,心急说道,“十七弟,最后给九哥点个头吧!点了这个头,就让我解脱了吧,趁药效还没过掉!让你九哥,可以走得安详一些。”他不肯交代南宫羽三的真实身份,就等于是谋逆。四哥绝对容忍不了他的叛变!与其被折磨致死,还不如把自己的性命,交托给自己信任的手足。

一个从小痨病缠身的人,一生受了多少苦,不用他诉说,外人光看着就能体会。那个能让人上瘾的药,对别人来说,或许是毒药,但对他来说,绝对是仙药!感觉能够吃上这口药,这辈子,没白活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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