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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34)

海县令,便是三年前圆满致仕的那位老县令,恶事也没少做。

赵大河摇摇头,“他只知道强征粮税一事,至于私矿的事除了我们族中的成年男性外,谁都不能说。”

程岩轻嘲:“你们还挺能保守秘密的。”

赵大河沉默片刻,道:“大人,我已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不知可否给我儿子留条命,他什么都不知道。”

可若再来一次,他真的会阻止吗?

庄思宜不敢肯定,因为那是程岩的心愿,而且对方做得那样好。

他唯一能肯定的是,如果真给他选择的机会,他必定想尽办法也要陪着程岩一块儿赴任。

因为只有在程岩身边,他才能真正安心。

到了下午,庄思宜终于等回了关庭。

当他听完了整件事的始末,心中除了为程岩高兴外,更多的却是后怕。

他迫不及待想要见一见对方,想确认对方真的无碍,强烈的欲/望盘踞在他脑中,几乎摧毁他的理智。

忽然,庄思宜转过一个念头,竟缓缓笑了起来。

这时大家才知道,原来云岚县竟闹出了这么一档子荒唐事。

朝上物议沸腾,而在翰林院中,庄思宜也多少听闻了一些。

他当即便坐不住了,不等到放衙,就找了个借口提前走人,火急火燎地跑去关庭府上等着。

只要一想到程岩和那些人的恶斗,双方甚至直接动了刀子和火器,庄思宜就心惊肉跳,恨不能插翅飞到对方身边!

庄思宜不知自己等了多久,期间他反反复复地想象着那些血腥的画面,尽管他知道程岩没有大碍,可他就是禁不住猜测,对方是否受了伤?是否报喜不报忧?

这一刻,庄思宜心中无比后悔,他当时为何不阻止程岩去云岚县?

天下那么多县城,要为百姓做实事,去哪里不可以呢?

程岩浅浅一笑,“招了。”

说罢,他朝对方拱了拱手,“林兄,今次多谢你了。”

林昭挠挠头,“你我兄弟,何须谈谢?不就是借点儿人吗?”

程岩笑着揽过他的肩头,“既然你已来了我云岚县,我自然要尽地主之谊,走,咱俩好好喝一顿。”

林昭顿时大喜,“好!今日不醉不归!”

两人迎着朝阳,勾肩搭背地走在云岚县清晨的大街上,背影渐渐融入晨光……

三日后,从云岚县发出的一道奏疏,快马加鞭地赶往京城。

又数日,奏疏被送入了文渊阁。

但此刻,他也不好表露出来,只默默合上奏疏。

这一道奏疏在几位阁臣手中传阅了一遍,每个人心思各有不同,但有一点却是一致的——这件事,必须得尽快上奏给陛下。

但凡事涉幽国,对于朝廷来说都不是小事!

何况云岚县作为边关城镇,竟已与幽国牵扯如此之深!若非此次事发,暴露了隐患,等他日幽军大举来攻,云岚县岂不是要直接开城门放人?

而除了云岚县外,其他边城又有没有类似的情况?

宁省离京城如此近,一旦被破,京畿危矣!

由于内阁中处理的都是机密要务,一般官员和闲杂人等不许擅入文渊阁,外人都不清楚这天到底发生了什么?只是张心岚发火的消息却不胫而走,引来诸多猜测。

直到次日早朝,皇上也在朝堂上大发雷霆,光是申斥宁省巡抚的话就足足几千字,偏偏宁省巡抚不在朝中,只有列位朝官们悲催地承受着皇上的怒火。

霹雳弹动静一过,留下满地残尸断肢,但真正被炸到的人却不多,因为……

可能桑波口肌无力,那颗霹雳弹并未吐多远就爆炸了,于是倒霉的除桑波外,就是和桑波离得特别近的几个幽国人。

别说庄棋等人完好无损,就连赵大河都只受了轻伤——他虽然和桑波站得不远,可关键时刻,他随手捞了个族人挡在了自己身前,让程岩对他的无耻有了新的认识。

不过,程岩倒是很庆幸赵大河能够续命,让他抓到个活口,还是主犯。

程岩拍拍身上的土,便让庄棋等人打扫战场,自己则先回了衙门。

他走时,吴一天和胡成喜都心有余悸地跟在后头,一副很依赖他的模样,宛若小鸡仔跟着老母鸡……不,程岩自认该是老鹰才对!

待赵大河被投入牢狱,起初还抵死不从,直到他发现县衙里的衙差都很陌生,又看到赵氏几百人口都被抓进来后,才明白大势已去。

可面对程岩的盘问,他还是坚持不开口。

程岩也不逼他,而是笑了笑,“今日幽国人虽死伤殆尽,但他们的人头已足够证明一切。何况你不说,赵氏族人总有口风不严的,到时候人证物证俱在,你一样无法脱罪。既然都要死,不如痛快些,省得再受皮肉之苦。”

赵大河冷冷一笑,依旧不吭声。

程岩:“你是不是想着,一旦承认就是诛九族的罪名,故此你的族人也必将守口如瓶,求一个侥幸?”

赵大河脸色微变,显然被程岩说中了。

程岩轻笑出声,“四十年前,北陵周氏助前朝余孽谋反,除了周氏嫡脉基本被斩尽杀绝,其余旁支也不过流放罢了。你觉得,你云岚县赵氏一族,还能和北陵周氏比?让皇上为你开诛九族的先例?”

赵大河:“……”并不想要这个先例。

程岩:“大安没有前朝那般血腥,你那些族人里很多都是旁支吧?只要他们站了出来,不但能保命,说不定还能换个好点儿的地方流放,你说他们会不会保密?”

程岩见赵大河虽面无表情,可喉结动了动,手指无意识攥紧,心知对方已有犹豫,便道:“其实周氏嫡宗还留下了一脉血缘,你可知为何?”

说完,他也不等赵大河回答,转身走了。

然这件事根本无需他解释,作为大安人就没谁不知道的,那周氏族长在兵败后立刻投降,还帮着朝廷抓捕前朝余孽,以此换来了他曾孙的一条命。

尽管他那位曾孙一生都将在朝廷的监视下度日,或许还将受尽欺凌与磨难,但好歹活下来了。

活下来,就有希望。

程岩只在公堂上坐了半个时辰,庄棋便来报,说赵大河愿意招了。

……挺快,很符合赵大河的心理素质。

程岩一点不意外,其实赵大河这个人没什么可怕的——心虽狠,但脑子一般。对方之所以能在云岚县搅风搅雨,无非是靠着赵氏一族根植此地多年。

一旦没了族人可倚仗,他也不过是没牙的老虎罢了。

这一回,赵大河没敢再作妖,他颓败地靠着牢门,见了程岩便缓缓开口:“说来话长……”

程岩:“你捡着短的说。”

赵大河一顿,悲愤地看了程岩一眼——老子都快死了,还不能多说几句话吗?

于是赵大河固执道:“很久很久以前,我还是个孩子……”

当夜,赵大河足足说了一个多时辰,几乎说尽了自己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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