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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15)

两人小心翼翼钻入一处花丛,借着繁花的遮掩朝讲堂望去——只见十几名学生排成一排,护着身后几位夫子。

而学生对面,则是大批举着火把的难民,火光将讲堂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难民估计有上百之多。”

庄思宜凑近程岩耳边,压低声音道。

程岩耳廓微痒,稍稍侧了下头,正想说话,就听到了海夫子的声音——

“都让开!我等身为人师,哪有让弟子挡在前头的道理?”

众学生惊慌道:“夫子,不可!”

海夫子:“让开!”

对面的难民似乎没了耐心,一人吼道:“少在那儿装模作样,快带俺们去存粮的地方,否则,俺就弄死他!”

海夫子大怒,“你敢!粮食我可以给你,但你先把人放了!”

由于程岩两人的位置稍远,加上难民又多,他们看不清楚到底谁被捉了?直到前方传来一声惨叫,程岩顿时大惊失色,“是忠宝!”

他本能地想要站起来,却被庄思宜死死按住肩,“别动!”

程岩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他明白此时冲出去也是无济于事,只能压抑着胸中喷薄欲出的怒火,紧紧握住手中柴刀。

“跟我走。”

突然,庄思宜抓住他手腕,程岩不解地转过视线,就见对方正色道:“社学在兰阳村最西头,距离村民聚居地尚有几里远,何况那些村民也未必敢来救。咱们若跟难民硬抗必然死伤惨重,还得出去去找县兵帮忙。”

程岩略一沉吟,微微点头。

两人偷偷摸摸绕过讲堂,想从右斋旁的小门逃出去。

正跑着,程岩猛地被推了下,他一个踉跄,回头就见黑暗中一把锄头砸下来,正巧磕在了庄思宜肩上!

而庄思宜的脸色立刻变得惨白,肩上更是一片血红。

冷汗一瞬间浸湿了程岩后背——若庄思宜不推开他,那一锄头砸中的可就是他了……

尽管脑中千回百转,但程岩的身体反应却无比冷静。眼看贼人又要挥下一锄,他抓着柴刀狠狠砍向那人手腕,接着飞速扑倒对方,用手死死捂住贼人的嘴,试图摁下对方所有痛呼求救声。

身下贼人拼命挣扎,程岩几乎快压不住,咬牙道:“快来帮忙啊!”

庄思宜这才如梦初醒,忍着肩背的剧痛挥了一棍子,换来程岩一声痛呼,“你敲准点儿!”

庄思宜默了默,“对不住了兄弟。”

他见棍子不好用,便从地上捡了块石头,横了横心,重重砸向贼人的脑袋!

终于,贼人停止挣扎,身体软了下来。

好半天,程岩才慢慢爬起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双手不停地抖。

想他前生外放为官时,也曾亲自带队剿过山匪,和匪徒们正面杠过,因此程岩是不害怕的。至于发抖,不过是他用力太狠,身体难堪负荷所导致。毕竟原主体质太差,他重生后虽有锻炼,但短时间内很难见到成效。

程岩揉了揉不幸遭受误伤的背,怀疑庄思宜是不是故意的,但忽然又觉得不对——怎么自贼人倒下,庄思宜就一直没吭声?

他微仰起头看向对方,却见庄思宜正呆愣愣地盯着地上那贼人,好似被勾了魂。

……难道庄思宜害怕了?

程岩不禁有点儿想笑,不过如今的庄思宜也就十六七岁,哪里见过这些场面?就算害怕也实属正常。于是他随口安慰,“没死呢,就是晕了。”

话音一落,就见庄思宜僵直的背稍稍一松,语气淡然道:“他们已不是民,而是匪,就算死了也是罪有应得。”

程岩笑了笑,强装镇定的庄思宜居然有点可爱。

他站起来,想看看庄思宜的伤,对方却侧身避过,道:“程兄,要不,你先逃吧?”

程岩一愣,“你呢?”

庄思宜:“我想到个办法,应该能拖延点儿时间,我得留在这里布置。”

他见程岩皱眉,又说:“你放心,庄棋很快会来找我,我没事的。”

一听庄思宜说有了办法,程岩立刻就相信了。在他的认知中,对方本就是极富心计之人。

只是,他有些犹豫。

不管前生如何,庄思宜刚刚的确救了他,而且伤得不轻,若说心里没半点波动是不可能的。

庄思宜见程岩没反应,又道:“程……阿岩,我相信你能及时找到人来救我们,你相信我吗?”

程岩猛地一震——已经十来年,他没从庄思宜口中听过“阿岩”这个称呼了……

一种陌生的熟悉感汹涌来袭,让他的思绪瞬间迟缓,程岩下意识点了点头。

庄思宜一笑,“那就拜托阿岩了。”

程岩:“……好。”

等程岩走得看不见了,庄思宜才捂着肩呻/吟起来——真他/妈疼啊!那锄头估计剐掉了他一层皮!

当时自己也不知怎么想的,居然帮程岩挡了一下,不过,倒是也没觉得后悔。

庄思宜靠着棵树缓缓坐下,乖巧等待大佬庄棋来找他。

刚刚他说“想到了办法”纯粹是吹牛,真相是他伤口痛得不行,走不动路却又不想在程岩跟前示弱……

但此时他百无聊赖地坐着,突然计上心头,竟真的想出个办法。

就在庄思宜盘算着具体计划时,程岩已顺利逃出社学。他见门处停了辆牛车,想也不想就解下套绳顺走了牛。

可程岩并不会骑牛,于是一路踩烂了好几十块田。望着被牛蹄子蹂/躏的田地,他实在又心疼又羞愧。

官府,应该会赔……的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被朋友推文啦,人生的第一次被章推,就这么献出去啦,哈哈哈哈非常感谢!

第12章 第 12 章

等程岩终于找到了村长家,发现庄思宜推测得一点不错。

兰阳村几百口人此时围在一处,看起来像要大干一场,但等程岩说明来意,所有人都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唯一能让程岩辨认出五官的村长好声好气地解释:“那些人都是不要命的,咱们有家有口,哪能硬碰?老朽已经安排了人去县里求援,要不了多久县兵便会来了。”

程岩皱眉,“等县兵来至少还要一两个时辰,到时候黄花菜都凉了。”

村长窘迫一笑,支支吾吾不说话。

程岩其实很理解村长的担忧,但理解不代表认同,他表情一沉,“兰阳社学自建成以来,为兰阳村带来的好处不知凡几,如今社学出了大事,你们就想袖手旁观?这天底下,哪儿有只拿好处不办事的道理!”

村长还想辩解,可一对上程岩眼睛,就感觉仿佛千斤巨石压顶。眼前的人不过十来岁,还很滑稽地骑在牛背上,但带给他的压力,却跟他唯一一次见到县尊大人时一模一样……

一不小心,他就跪下了。

其他村民一脸懵逼,但村长在他们心里可是见过大场面的人,村长都跪了,他们也随便跪跪吧。

程岩:“……”

啥情况?他的大招还没出呢?他还想欺负村人不懂律法,随口编造几个罪名加以恐吓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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