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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3)

话一出口,房中立刻变得安静,程岩疑惑地抬头,就见所有人面露惊讶,林氏忍不住嘴碎,“哟,咱们大郎也懂得客气了。”

程岩:“……”

咋了?尽管前生他和家人感情平平,但表面上一直以礼相待啊。

“一家人客气啥?”程老太太回过神,和善一笑,“都散了,让大郎好生歇息。”

很快,屋里就只剩下程岩和他的继爹程柱。

继爹素来冷面,程岩见对方刻意留下,便问道:“爹可是有事交代?”

程柱冷淡地点点头,从背上卸下个包裹,往桌上一放。

“砰——”

沉重的分量,压得本就瘸腿的木桌肉眼可见地一晃。

程柱:“那些军爷送了你一百两银子,我和你爷奶商量了,钱就不上交家里了,都给你留着念书用。”

“多少?”程岩怀疑自己幻听。

程柱:“一百两。”

程岩:“……”

想他前生做县令那几年,一年的俸禄也不足五十两,而类似程家这样的乡下人家,一年的花销也用不到二十两!

一百两,足足能买五十亩地!五十个丫鬟!

幸福来得太突然,让程岩不禁感叹:内侍果真有钱!

不对!程岩猛地想起来,他可是在雷剧中!

雷剧是什么?夸张!脱离现实!

程岩迟疑地问:“爹,一只活鸡外头卖多少钱?”

程柱不懂程岩为啥问这个,还是冷冰冰地回说:“五两。”

程岩倒抽一口冷气,依照前生的物价来算,他不吃不喝干满一年县令,也就能买十只鸡……哦,还差点儿,九只半吧。

程岩默默咽下一口血,想起程柱方才的话,“爹,银子麻烦你们先收着吧,家里用钱的地方还多。”

程柱看了程岩一眼,他这个继子一贯傲气,看不上他们泥腿子出身的,今日倒难得好说话。

想了想,他将包袱提回手中,“你放心休息,银子给你娘管着,钱在人在!”

说完也不等程岩回应,转身就走。

程岩:“……”

等屋里只剩他一个,程岩忍不住笑起来,但很快,笑意又渐渐消散。

前生,他很长时间都以为继爹态度冷漠是因为不喜他这个拖油瓶。

他的生父姓陈,是一名秀才,在他六岁那年便已去世,一直到他十二岁,他娘才带着他改嫁到程家,从此改了程姓。

又一年,他娘生了弟弟程松,算是在程家站稳了脚跟。

其实程家人对他并不差,甚至可以说很好,一家人都供着他读书。但他心思敏感,总觉得自己名不正言不顺,加上继爹总是冷冷的,二叔母又爱说些风凉话,爷奶毕竟不是亲的,似乎更疼爱其他小辈,故此他与程家总是隔了一层。

直到他上了断头台,是继爹带着程松冒着被牵连的风险送了他最后一程。

他继爹红着眼告诉他,家里还瞒着他娘,爷奶也病了一场,又让他放心,承诺自己一定会照顾好他娘。

那一刻,他突然看清了许多事,原来他这位继爹,还有他的爷奶,是真的将他视作程家子孙。

是他自己糊涂,被莫名其妙的自尊蒙蔽双眼。

从来都是以心换心,他的态度疏离,别人又怎会对他热情?

程岩认真反省片刻,便从房中找出面铜镜,准备看看自己长成啥样?

想着雷剧中“程岩”那副猥琐痴肥的尊容,程岩深吸口气,横下心翻过镜面一照——很好,跟他前生一模一样。

程岩彻底舒了口气,若真长成剧里的“程岩”那样,只怕连官都没法儿做,毕竟大安选官很重视“颜值”。

正当他对着镜子“顾影自怜”时,李氏端着碗又回来了,身后还跟着程松。

“大郎来,灶房里给你炖了鸡汤,快趁热喝了。”

程岩闻着鸡汤浓郁的香气,望着汤面上黄澄的油汁,不禁想到“一只活鸡五两银”,心里一阵抽疼。

他忍着肉痛刚喝了几口,就感受到一股灼热的视线。

一转头,原来是程松正直勾勾盯着他的银……不,鸡汤,显然是馋了,毕竟程家很少杀鸡。

程岩心中一哂,“三郎来喝吧。”

李氏忙道:“灶房里还有呢,我一会儿给他盛。”

程岩知道李氏在唬他,娘亲身为二嫁妇,又是长嫂,在程家处处谨言慎行。若不是他晕了,娘也断不敢让他吃独食。

只是这鸡汤何其珍贵?他不再争辩,直接舀了一勺递到程松嘴边。

程松小小年纪,哪里抵抗得了鸡汤的诱惑,他有些犹豫,“哥哥饿。”

程岩:“哥哥今天不太舒服,再多就喝不下了。”

话音一落,程松迅速咬住了勺子。

李氏:“……”

等喝完,程岩又给程松擦擦嘴巴,程松呆呆地看着他,李氏也露出意外之色,心说大郎往日对三郎总一副地主奴役长工的样子,今天怎么这般温和?莫非是因为白天的变故?不是总有人大难后转了性情吗?

她一脸欣慰道:“咱们大郎懂事了。”

程岩不明所以,只笑了笑。

李氏不想打扰程岩休息,收了碗就要带程松离开,哪知程松磨磨蹭蹭地不想走。

程岩:“让三郎在我这儿待一会儿吧,我许久没见他了。”

李氏稍有犹豫,最终还是应了。

等李氏一走,程松有些拘谨地掰着手指,时不时偷看程岩。

程岩心中好笑,一把将程松抱在腿上坐着,惹来程松一阵惊呼。

程岩看着怀里小小的一团,不禁想到断头台前那个泣不成声的高大青年,忍不住眼眶一热。

前生他与弟弟相处的时间不多,没想到,自己在程松心中竟有如此分量。

程岩摸摸程松的头,开始执行套话计划,“三郎今年有三岁了吧?”

程松点点头,委屈巴巴道:“生辰那天都没有见到哥哥。”

程岩有些尴尬,“哥哥读书呢,社学里不好请假,夫子要生气的。”

程松嘟着嘴,将程岩抱得更紧,“想哥哥。”

程岩心头一软,捏了捏程松的小脸,“哥哥也想你。”

当天,程岩的计划很成功,他从程松口中得知自己此时正值十六,在兰阳社学读书,连续两次院试不过,至今还是个童生。

以上都与他前生经历一致,不同之处在于,原先的“程岩”十分讨嫌,村子里没啥人喜欢他,就连家里养的狗都独独想咬他。

程岩沉默半晌,很想自捶一顿。

另一边,李氏收拾好灶房就回了屋,一进门,就见程柱正狠狠瞪着一根枯枝,周身酝酿着“生人勿近”的气势。

李氏一愣,“他爹,你干嘛呢?”

程柱冷声道:“别说话,仙长说了,心诚则灵。”

李氏见程柱如此严肃,也跟着紧张起来,仔细盯着那根插在瓷瓶里的枯枝。

一盏茶时间过去,枯枝毫无动静,李氏终于忍不住道:“他爹,咱们到底在做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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