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穿进雷剧考科举(38)

程岩轻轻一晃,庄思宜立刻扶住他,见他脸色很差,担忧道:“晕船了?”

“没有。”程岩揉了揉眉心,再度看向小丫头的额头——那里有一点形似梅花的胎记,和雷剧中的女主角一模一样!

尽管雷剧女主出场时已经十七岁,和现在大不一样,但程岩还是通过胎记认出了小丫头的真实身份,并且在刚才的冲击中得知了雷剧的完整剧情。

简而言之,剧中女主本是侯府嫡女,襁褓中却被奶娘换走,以孤儿身份长大,学会了一身骗术。

她被众多男子爱慕,又在因缘际会下结识了男主周勉——也就是后来被庄思宜扶持登位的勉帝。她与周勉经过相识、相知、相许、失忆、流产、出轨、悔悟等等狗血波折,最终迎来了大团圆。

第27章 第 27章

庄思宜露出个“少年你不懂”的表情,高深莫测道:“我们庄家的敌人很多,有的来自府外,有的来自府内……”

“……”

片刻后,程岩突然笑起来。

庄思宜:“你又不信?”

“我信。”程岩不过是觉得,从庄思宜目前的表现看来,根本不可能为女主痴狂,雷剧剧情也未尝不会改变。

若真能避开剧情的阻力,他想做的那些事,是否都能改写结局?

当天晚上,程岩果真尝到了十分味美的桃花鱼,此时船正停靠渡口,等再度起航时,慕容紫魅已被送去了县城里的医馆。

人既然走了,程岩也不再去想,反正该来时总会来。

这一世的原主身体更差,但他穿来后一直坚持锻炼,情况应该会好些……吧?

程岩深吸口气,不再浪费时间,肃容道:“庄兄,请。”

庄思宜:“……请。”

程岩刚迈出一条腿,就见斜里冲来一人,“喂,你们新来的吧?”

问话者年约十三四岁,眼睛圆圆,鼻子嘴巴都挺小巧,让程岩顿时就联想到小兔子,但对方一脸神气,鼻孔朝天,又显得格外讨打。

庄思宜面露不耐,拉着程岩要走,那人却跟着他们一块儿上山。

“知道鹤山书院为何要修在山顶吗?”少年无需他们回答,兀自道:“因为乡试会试动辄考上几天几夜,一旦身体差了很可能熬不下来。”

但鹤山书院并非在芙蕖县城中,而是县城再往南边的一座山上,那山名为正慈山,数百年前,山顶曾建了座很大的寺庙,可惜遇上前朝灭佛,寺庙荒废,后来便改为书院。

而鹤山书院的名字,还是由本朝太/祖亲自赐下。

由于鹤山书院明文规定不许带小厮上山,庄思宜只能吩咐庄棋在县中安顿,而后便和程岩乘马车往正慈山去。

但马车最多走到山脚,想要登山只能靠脚力。

两人望着盘旋而上没有尽头的石阶,都感觉头晕目眩。

程岩记得前生时,他一入书院就丢了个大丑。当时他背着沉重的行囊,加上平时也很少锻炼,等爬上山顶几乎去了半条命,一见到鹤山书院的牌匾就晕了过去。

此事不知为何广为流传,在认识庄思宜以前,经常有人借此嘲笑他。

他和庄思宜又在船上待了一夜,终于来到了鹤山书院所在的芙蕖县。

芙蕖县位于苏省以南,整座县城被名川大山环绕,风光极好。

城中桥街相依,花木繁盛,处处可见火红的凤堇花,好似燃烧的凤凰覆羽。

其实芙蕖县本不适宜栽种凤堇花,但前朝一位王爷的封地在此,王妃喜爱凤堇花,王爷便请来诸多能人异士,花费数年心血,成功将百株凤堇花移植而来。

此后又经百余年,每到秋季,芙蕖县总会被凤堇花雨所笼罩。

每日晨起,一地金红。

程岩踩在青石板路上,望着这座熟悉的城,心中默默道:好久不见。

对对对!女主就叫慕容紫魅!

程岩暗搓搓激动了!目光灼灼地盯着庄思宜。

深情男配会如何回应?剧情又会如何发展?原本正常的人,见到女主后是否会突然掉智商?

但庄思宜只是很平淡地说:“不是我救的你,是船家。”

慕容紫魅坚定道:“若非恩公肯出高价让船家施救,只怕魅儿已葬身江中,对魅儿来说,有心者更值得回报。”

“是我朋友先发现你的,他想救你,我才救。”

庄思宜猝不及防地甩锅,让程岩有些无措,但他并未反驳,他想看看雷剧剧情会不会因此而转变?

可他失望了,慕容紫魅认定了庄思宜,“但出银钱的是恩公您。”

程岩:“……”

少年此时的狼狈和刚才的不可一世对比起来真的很可笑,但庄思宜却连嘲讽的力气都没了,只道:“阿岩,要不你先上山?我多坐会儿。”

他心中很羞耻,垂着头不好意思看程岩,只觉得自己的高大形象一夕崩塌。

但等了半晌,也没听见程岩回应,庄思宜疑惑抬头,就见程岩半弯着腰背对他。

“上来,我背你。”

庄思宜:“他谁啊?”

程岩:“我怎么认识?不过见他也带着行囊,多半是书院新人吧。”

庄思宜不屑,“话真多。”

随后,两人依次上山。

石阶很陡,且每一阶都很高,他们不敢走太急,但速度也不慢。

越往上,风越冷,山雾也愈发浓郁,缭缭绕绕,让前方的石阶看上去若有似无,仿佛没有前路,更无退路。

渐渐的,程岩脚步越来越沉,喘息也越来越重。

庄思宜:“有。”

程岩:!!!

“她说自己被人贩子拐卖,但她腰间明明挂着潼关梁府的腰牌,衣着打扮也像梁府婢女。我与梁府公子相识,知道他们家素来一板一眼,只从正规牙行买人,而正规牙行又不可能与人贩子有牵扯。”

庄思宜表情凝重,“而且她非要跟着我,就像是冲着我来的一般。”

程岩一懵,“何意?”

庄思宜:“我怀疑她目的不纯,故意想接近我。”

程岩:“……接近你有啥好处?”

刚走过一段木桥时,庄思宜停了下来,搭着他的肩道:“阿岩,我感觉我们该再慢一点。”

程岩很为难,“咱们从县城里过来已是未时末,再慢点儿估计天就黑了。”

庄思宜:“……走。”

其实纯论体力,庄思宜比程岩还强些,但他平时养尊处优,心态不如程岩坚韧,又爬了约莫一刻钟,他只觉浑身力气被抽干,再也压榨不出分毫。

庄思宜不顾形象地坐在石阶上,喘着气道:“我、我真爬不动了……”

程岩不得不跟着停步,想再劝说,却听有人带着哭腔,“我、我也爬不动了……”

“谁?!”

突如其来的声音让程岩一惊,他四下一望,居然是那位“兔子”少年。对方正可怜巴巴地瘫在山道旁一棵树下,难怪他俩刚刚都没注意。

他深沉地叹了口气,“多少满腹经纶的前辈,都命丧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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