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忠犬,更可欺!(4)

“混账东西!磨磨蹭蹭的!”马车外忽然传来男声,想来是那几名侍卫之一,语气恶狠狠的,而后,曾梦痕便听到了鞭子抽打肉体的沉重声响。

没有骑马的只有一个人,用脚趾头想想也该知道挨打的是谁了。曾梦痕不由抿了抿嘴,拿着糕点的手也滞了滞。

“怎么回事?”接着,便是邱泽然的声音,“闹什么呢,惊扰了小姐为你们是问。”

“是,属下知错。”那人的态度顿时恭敬了起来,而后解释着,“这贱奴死活跟不上,属下忍不住催催……”

“还催什么。”邱泽然打断了他,声音显得有些不耐,“杀了就是。”

“是。”那男子忙遵命道,似乎等这话已经很久了。

曾梦痕听着这话,一惊,登时开口:“不是说他救主有功,从轻发落吗?”话一说完,她又有些懊恼,明明已经下了不管闲事的决心了啊。

“还是惊扰了小姐吗?”车厢外的邱泽然忙应答道,似乎有些歉意。又问,“小姐的意思是留他一命?”

“不可以吗?”终于还是叹了口气,想着好歹是她的救命恩人,平心而论……她还真的没有办法看着他死而坐视不理。如此……如此,就再求一次情吧:“他太慢,拖了行程?”一面问着话,她一面开了车门,想顺便看看那男人的状态。谁知道,不看尚不知道,这么一看……

看来拖着那样的身体跟着马车比她想象中的还要艰难——那男人的脸不知什么时候,早已惨白惨白,似乎下一秒就会死去似的。本还称得上英俊的脸上横着一道鲜红的鞭痕,显得有些吓人,那人竟是向着脸抽的?

她忍不住轻轻攒了拳头,抬起头来,看着邱泽然,她想,她真的太高估了自己心硬的程度……她终于还是忍不住管这档子“闲事”了。

不断在心中盘算着合适的理由,她向邱泽然开口:“再没用也好歹算是救了我一命,况且,我刚刚恢复了神智,不想见血损人性命什么的,就留他一命吧。正好……我一个人在车里也没趣得紧,扯他进来陪陪我也好。”

“他哪有与小姐一同的资格?”听到曾梦痕要让那男人上车,邱泽然有点急了,“就是做男宠,他也未免太低贱了……”

男宠?听到这个邱泽然理所当然脱口而出的词,曾梦痕愣了愣,这地方的民风居然这么开放么?

“有什么关系,一个奴才罢了,和‘男宠’车扯在一起未免可笑。”她一面艰难地咀嚼着这地方的开放程度,一面下意识无师自通地反驳着,“若我不想,量他也不敢对我做什么!”

“这是自然……”邱泽然斟酌着,“那好吧,全凭小姐吩咐。”

“呃,嗯……”见他同意得那么爽快,曾梦痕反而有点儿愣神了。她还准备了好几个理由等着说动他呢,他怎么这么就答应了……爽快得过了分了吧。

又想了想,却也是了。若无其事地对一个大家小姐说出“男宠”一词,想来这地方的开放程度也不是中国古代任何一个地方能及的吧……男女大防不很严谨,让他上车的阻拦自然就小了很多。

只是,之前他明明还很厌恶他是个奴隶,不配与她同车,怎么又这么快就答应了?

虽然觉得有些奇怪,她却也没有多想。

她却是不知道的,在那男人上车前,邱泽然不易察觉地对他说的一句:“看好她。”

虽然不知道她打的是什么主意。

*

曾梦痕看着上了车便规规矩矩跪在那里的男人,不易察觉地叹了口气。看了,让这木头上车比她想象的还要无趣些。

“自己找个地方躺着吧,看你像是半条命都没剩下似的。”曾梦痕尽量把话说得随意。

“是,谢小姐。”男人毕恭毕敬叩了一头,而后才听话地寻了个最不引人注意的角落蜷缩着躺下。

见他躺了,曾梦痕也微微侧了侧身,又拾了块糕点,她实在是饿得很了。

等等。她忽然想到,看这男人的性子,想来与她在一起时也不会任由着她挨饿自己吃东西,也就是说,他现在比她还饿也说不定……

刚想到这,仿佛是想证实她的猜想似的,男人躺的角落处果然发出了不易察觉的一声异响。似乎是注意到了她移过来的目光,男人登时利落地爬起身子跪下,以额触地道:“下奴扰了小姐清静,请小姐责罚。”

曾梦痕的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下,而后叹口气:“算了,”递过一盘糕点,“赏你的。”想了想,又补充道:“今日一切都算是你救主有功的奖励。”

“是,谢小姐。”不出意料地对任何命令无条件遵从,男人叩首道。双手接了盘子,轻轻放在地上,他又扣了一次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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