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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掌(80)

尽管几分钟前,眼前的男人才把自己从危难中解救,但宛云难以,至少是现在,难以对他产生感激之情。

冯简甩手就要走出去,宛云不由沉下脸:“你打算满身垃圾的回家?告诉你妻子你刚才救了名□?会有人肯相信?”

冯简似乎愣了愣,他问:“你什么意思?”

宛云说:“很好,你已经醉到连这句话都听不懂。现在给我留在这里。”

冯简的二百块算派上用场。付款的时候,老板瞥了看旁边沉着脸的冯简,在低矮柜台后悄声警告宛云:“你这客人好像不太好对付。”

打架似的拉扯,总算把冯简带进客房。

简陋的房间,不甚干净,床上都似有油腻。此刻只求安身,也不能要求太多。宛云原本想自己先洗澡,但冯简撇着嘴,臭着脸,依旧时刻准备走的模样,她也只好先把他拉到浴室。

狭窄空间内,劝服冯简脱下那身肮脏的西服成了另一个难题。

宛云终于收回‘冯简喝醉后比平常好相处’的这句话,实际上,冯简已经比宛云见过任何酒醉的人都更难以相处。

他不信任她,更糟糕的是,他现在不信任整个世界。

酒醉后冯简的自制力已经不足矣控制他的嘴,因此各种尖酸刻薄的话源源不断。

“没有冒犯你职业的意思,但我不是你的主流客户群体。即使需要应召女郎,我也不会找你这种姿色和水平。”

“同样,我也不是街头那种流氓,饥不择食,随便拉一个女人就脱——”

“这样吧,我再给你二百块,你收工回家,我自己在这房间里待一晚上——”

冯简突然禁声。他低头,迷惑不解地看着自己□的胸膛,衬衫面前已经裂开一片大口子。

丧失耐心的宛云放下厕所剪刀,她就着那道人工裂口,撕开他的衬衫,把冯简的脏衣全部剥落。

冯简抬起头,难以置信:“你把我衣服剪破——你知道我的衬衫价值多少?”

宛云冷冷回答:“你知道我一晚上的出场费价值多少?”随后说,“既然你刚才付了我钱,今天晚上我就必须在这里陪你。不论我对你做什么事情,你都得忍着——”

☆、51 9.6

冯简沉下脸,在混沌大脑内思索一届皮肉生意怎么能做的那么霸王。他皱眉:“到底谁让你这么大——”

“闭嘴,”宛云警告他,“再说话,小心我强吻你。”

剩下的时间里,某人保持死一般的寂静。

他任宛云扒下衣服,喂他水喝,包扎脖子上的伤口。但在头发吹风的时候,冯简实在忍不住那股刺鼻的香波气息:“你把我当你家狗?”厌恶地从肩膀上把宛云的手打下来,“行了行了行了,你能不能赶紧走开?”

宛云见冯简差不多整理干净,也实在想脱下自己的脏衣服。

她将冯简带到外面:“房间里是密码锁开关,你如果能破解,可以自行离去。”

冯简报以轻蔑的冷笑:“这点雕虫小技,难得倒我?”

等宛云从浴室走出,冯简依旧在低头摁电话上的键盘。听到脚步声,他回头说:“……密码到底是多少?”

宛云接过冯简手里的电话,原本想给半山别墅和司机拨过去报平安,却发现电话接口不知何时已经断成两半。

冯简接触到她诧异的目光,依旧逻辑清晰的解释道:“我本来以为拔掉这个接口,就能推门走出去。但没想到……反正线路很容易就捏断了。这东西要紧么?”

宛云安慰他:“赔点钱就可以脱身。”

冯简沉默片刻,再从她手里拿过电话:“我其实还可以再安上。”

如此劳心劳累的晚上,甫脱重围,电话不通,身处黑巷,冯简的手机已经被他自己聪明的锁死,宛云索性决定在这个小旅馆里将就一晚。

那厢的冯简已经放弃维修电话,他抱着破损的电话,坐在床边上盯着宛云,很平心静气地说:“你是第一次站街?你叫什么名字?”

宛云看着他,一字一顿的回答:“我叫李宛云。”

冯简果不其然地瞪大眼睛,随后露出沉思的表情:“哦,真巧,我认识一个人也叫李宛云。”顿了顿,再补充道,“她大概比你漂亮一点——那么一点。”

宛云看着冯简食指和大拇指都快挨上的距离,不由勾起唇角:“做人不能只看外貌啊。”

冯简面无表情地说:“的确是。但她还是我妻子,名义上的妻子。而且我答应过她在整个婚姻期间,不会碰别的女人——虽然口头答应,但仍然具有效力。”

宛云笑了笑:“你真的很守规则,我已经知道。”想着他今日深更半夜来到琳琅街,长久凝视旧楼却不做任何,便试探地问道,“你家里还有什么其他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