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鹅掌(98)

“我还以为你对你那个小男朋友厌倦了。”

馆长理所当然的点头:“的确厌倦,但看他心意,拖一段时间再分也不是问题。对了,经你提醒,我这次看上的新欢可是大学教员。有样有貌。”

宛云随口道:“很好,教什么科目?”

“橄榄球。”馆长突然发现她的不对劲,怀疑地看看她,“奇怪,今日大太阳,也并不寒冷,怎么你要长衣长袖?不对劲哦。”

在对方刚要深层次探究前,宛云退了一步,解释:“我刚被传染上红斑狼疮,今日还想跟你请明日的假——”

看似笨拙的馆长像刚从热锅中逃出的螃蟹,转瞬间就消失。连手里拿着的那包鸽食,都随意一抛。

谷物在半空中四散,随后大多被撒到喷泉里。喷泉水流激烈,飘零水面的谷物原本被四处打散,却在诸多机缘巧合下,打着圈子逐渐汇集、旋转不息。最终,相伴沉入水底。

这时,一只雪白的鸽子从高空飞下,缓慢收展翅膀,落在宛云脚边。

☆、64第十一章:感觉

宛今和何泷,在半山别墅一住一礼拜。..

要说小女儿的心眼,何泷根本不屑一顾。不过男女之事,能防则防。与其把宛今拉回家,让她在背后对冯简下手,不如公然放在眼前,冷观失态如何。

两人虽然居客,但何泷辈分摆在那里,主人夫妇向来随意。半山别墅内的管家杂事,反而开始向丈母娘汇拢。何泷早年舞女出身,多年的富贵生活很难洗去性子里特有的压榨和刻薄,更压不下她心比天高的个性。何泷刚把李氏的公事推给女婿,此刻又要承担管家工作,越发不耐烦起来。她对宛今的态度越冷,连带对冯简也更加挑剔。

宛云对冯简说:“妈妈其实很新派,当初孤儿寡母,很多人要来缔婚联姻,她却都推拒,说若是女人自己做的好,要男人干甚么。这么多年,她也从来没有对我们姐妹逼过婚,并无压力。”

冯简看她一眼,心说那是何泷独心疼宛云。不然联姻时,怎么毫不犹豫地把宛今推出来。

宛云无奈道:“她有做的不好的地方,总希望你看我情面,多多体谅。”

冯简不置可否,转而讨论第二个让他不舒服的人物:“你至少跟宛今谈谈,她如今放假,不要总蹲在家,不如陪着你妈多出去玩玩。”

宛云欲言又止,最后苦笑。对着这名不解风情的家伙,该怎么解释宛今正是为他回来。

冯简研究了会她的表情:“你是想问她们两人的旅行费谁掏?”

宛云瞥他一眼:“你若是能劝今今出门散心,我妈自然也就跟随离去。”

冯简冷哼。他牢记宛云的玩笑。何泷和宛今虽然碍眼,但若亲手赶走丈母娘和小姨子,倒像多么期待和宛云共处似的。

因此冯简假笑回应:“那就继续住着,我倒不至于那么小气。”

其实也有别的应对方法。

冯简在一个偶然间发现,只要他对宛云态度的温和。何泷便对他越友善,而宛今也能收起她那委屈到让人难受的眼神,转而看向别处。

于是馆长看到冯简亲自赶来接宛云回家的车,他转头对宛云说:“这情况很诡异啊。”

宛云深以为然。

冯简对人表达友善的方式,实在不是正常人能从容接受。向来信奉专业的人做专业的事,冯简略微花费了点时间读过几本心理书,随后撇着嘴放下。

于是每日清晨,冯简都要在四人餐桌上盛赞宛云几句。男人实在不擅长这些甜言蜜语,几句万金油的话出口后就尴尬没词,后来冯简索性打印称赞的短句,公然放在她的床头柜,说一句后划掉一句,每日不重。

宛云有时面无表情地听完冯简干巴巴念完台词,反而被何泷淡淡说一句:“人家小冯关心你,怎么爱答不理。”

此刻看着靠在门口处不时烦躁看表的男人,宛云随手指了指楼上,示意他再等待片刻。

身边的馆长却已经快步朝冯简走过。

冯简认为他每日的例行恭维,已经是表达善意和解决家庭矛盾的最大让步。而今日他抽空来接宛云,是因为把宛今。

——曾经的未婚妻,如今的小姨子,未来的债务君。宛今的确像冯简心中的白米饭,又软又粘,看之触眼。虽然对她印象尚可,但那位小姑娘的存在,似乎总提醒冯简为了利益,当初选择联姻的不归路。

因此态度冷淡,能避则避。

两人再说起话,是因为家中牧羊犬。

宛今目前厚颜住在大姊家,何泷是不愿再管她,宛今又不乐意亲近宛云,因此日常生活中总逗弄两只狗。珍妈不止一次地私自抱怨,说因为小小姐的任性,家中佣人总要随时随地捡轻浮狗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