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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蛾(27)

明笙善意地向她笑笑,停下来挑蔬菜。

江淮易随手举起一个,端详了一圈,问她:“这个是什么?”

明笙扫了眼,说:“茄子。”

他吃惊地说:“茄子长这样?”

明笙哑然失笑:“你连茄子长什么样都不知道?”

当然知道啊。在教科书上见过,以及见过被烹饪过后连颜色和形状都分辨不出的“茄子”。江淮易悻悻地扔开:“不知道怎么了。我又不吃这玩意儿。”

明笙买了几棵娃娃菜,把这个小学生都不如的家伙带走。江淮易克制住了他的好奇宝宝天性,放弃了辨认清这些每天出现在他餐桌上的农作物,彻底当上了少爷,指挥她买这买那。明笙按照他的要求采购出来一大堆,他拎过就走。

江少爷拎着一大堆东西,后退着走路:“买个菜这么久,都要饿死了。”

明笙迎着嗷嗷待哺的某小孩,似笑非笑道:“那蛋糕还买吗?”

“……买吧。”

“还是别买了。”

他笑容瞬间垮掉,又努力管理了下表情,作出没关系的样子。

“可以网上订一个。”明笙笑出一声,带路回家。

食材买太多了,做起来很是耗功夫。加之江少爷的厨艺为负,进厨房除了洗菜基本都属于帮倒忙,被明笙轰了出去。

等她把第一个热菜端出厨房的时候,两个人基本都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了。

江淮易一开始还叫唤几声,后来居然安静了。明笙以为他是睡着了,出来才发现,他坐在餐桌边,全神贯注地在剔一块被她切下来作废的萝卜头。

明笙把盘子搁上桌,问:“你这削的是什么?”

江淮易把它托在手心,“看不出来?”

明笙试着猜:“……鹅?”

“猜对一半。”他把削好白萝卜很仔细地放在一盘白灼芦笋旁边,调整好角度,认真地说,“是天鹅。”

“……”原来是这样的一半。

看他笨手笨脚的,做这种花里胡哨的精细活居然还挺娴熟,天鹅的造型有模有样的。明笙仔细看了一阵,说:“你洗过吗?”

“又不用来吃的!”

明笙□□裸地感受到江淮易目光里对她的鄙视,嗤笑着坐下,无情地吩咐:“进厨房把凉菜端出来。”

江少爷甘之如饴地当起了小工,也许是饿久了,他很给面子地吃下了很多。明笙特地给他煮了一小碗长寿面,本来只是个彩头,他还硬撑下去不少。

一顿饭吃到下午两点多,连急送的蛋糕都到了。

明笙出门去签收,问:“还吃得下吗?”

江淮易横在沙发上,懒懒抬起眼皮:“蛋糕又不是用来吃的。”他倏地窜起来,接过去打开,把蜡烛一根根等距插好,回头说:“打火机。”

明笙帮他一根根点上,复古的可食用蜡烛融化得很快,她点完便抬头催促:“许愿望吧。”

江淮易却不急,别开脸笑了下,精致的眉眼随着烛焰,在她眼前轻轻曳动。

昏暗的室内隔绝了夏日炽烈的光芒,蜡烛柔和的光焰将他的眉眼衬得温柔而美好,空气和岁月的流动都仿佛为他变得缓慢。

江淮易的嗓音低沉悦耳,说:“许愿望能实现吗?”

他看向她的炯炯目光里,也摇曳着烛光。

明笙与他对视了会儿,烛光越来越弱,那光芒却越来越亮,她不由自主地避开。余光里他始终看着她,而后俯身,吹灭了奄奄一息的烛光。

她很久没回过头,听到他说:“许完了。”

明笙瞥了眼挂钟,说:“你该回去了。”说罢便要起身。

他由着她起身,转头看着她,说:“明笙。我喜欢你。”

很突然,但是好似早有预料。

她起身的动作没停,江淮易的手从桌面底下绕过来捉住她,说:“别逃行吗。我喜欢你,你又不是感觉不到。”

明笙回身,定定地看着他。江淮易的呼吸有些急促,换了只手扣住她,起身靠近:“我知道我这个人比较莽撞。那天你朋友的事,很对不起你……”他想说他的误会,和爱赌气的脾气,但想来想去都不算什么好脾气,干脆不说了。

明笙想了会儿,才发现他说的是孙小娥。

她抽出手,靠在椅背上,语调淡漠:“没关系。不是你想象的那种朋友。”

就算有难受,也不是失去朋友的那种难受。

她忽而抬头,嘴角自嘲地笑。在他的世界里,估计很少会遇见对他不利的朋友,反目成仇的朋友,互相看不上的朋友……

在他的字典里,“朋友”这个词是它的中文解释原意。

椅子在她的倚靠下微微后倾,有一丝丝的晃动,他担心她摔倒,干脆将她搂着,有点委屈地说:“你能不能不要拒绝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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