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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女博士重生到民国守旧家庭/今安在(142)+番外

楚望点点头,心道:好歹她攒了三四年才攒足小九百块钱,怎么也要在通货膨胀前把它们花出去。上海寸土寸金的一环以内,离外滩也就十分钟脚程;躲过了沪战炮击,也躲过了解放后;这可比在巴黎第八区买房养老还要划得来的买卖,为什么不买!

葛太太斜睨她笑着想了一阵,便问那中介:“是个什么价?”

中介比了个十。

楚望心里哎唷一声,没想着竟还差一百块。葛太太眯着眼睛看着她笑,接着又问那人道:“以你们许老板跟我的交情来算,这房子又是个什么价格?”

那中介哪里敢估量葛太太与她们老板的交情值几钱,自然不敢随便则声。

葛太太笑着将册子推还给她,“你回上海去跟他问清楚了,让他打电话来跟我说。”

那人眼珠子一转,心里想着:许老板这番派她来香港,兴许本就不是让她售房子出去,而是借着房子名义攀葛太太交情的。至于要给葛太折个什么价,待要回上海去问过老板,免不了会落个办不好事的名头给她一通发落。再一想,一千块兴许对寻常人来说不是什么小数目,但久闻这位葛太在香港上海房产众多,这种小屋子这点小钱必定也入不了她法眼。于是按着她从前给另一位先生折过的价,又同葛太比了个七。

楚望心里直呼夸张:足足砍了四成有余啊!买房的价钱是这么杀的?

葛太太喝着茶,眼皮子都不抬一下:“这点钱,我肯给,你许老板也不好意思要。”

说罢唤了亨利先生过来,那中介便搭讪着跟着亨利先生出去了。隔了阵又回来,手里拿着房契与合同递给葛太。葛太眉毛往楚望那一抬,那人便又递给楚望。

她打开合同一看,字早已签妥当。名字写的是她的,支票账户是葛太太名下的。

葛太又让蜜秋赏了中介一点往返沪港的脚程钱与辛苦费,这便就打发走了。

楚望手里拿着合同,正要张嘴发话,葛太太一挑眉,说道,“这点钱家里又不是出不起,不过就你姑妈我费点嘴皮子的功夫,别你的我的让人听了觉得小器。兜里那点儿钱,自己留着零花罢。”

楚望张了张嘴,话到嘴边给葛太太堵了回去。便笑了,嗳一声。

“你从没跟姑妈要过什么东西。今天开口了,就给你买下来让你跟小姐妹去上海时歇脚玩。当初乔玛玲结婚时,也有人议论那房子是我送她的。倘若要是你结婚,嫁妆自不必多说。”

我结婚还远着呢!楚望没禁住笑了。旋即又咦了一声,问道:“当初的房子真是小姑妈你送的?”

“我送她?想得挺美!”葛太太眼睛往隔壁一瞟,接着说:“她女儿结婚时,我这做姨妈的什么都不送,给别人听了去反倒赖我做人小气。送吧,你那位大姑妈便又觉得从我这里捡了天大的便宜,认为我舔着脸讨好她,跟她前嫌不计了。我就看不过她那副嘴脸。正巧那谢爵士终归不大愿意让他宝贝儿子随便在香港结婚,便来找我商议。我想了想,便跟他商议说:‘正巧我在巴尔顿道有处洋房。我便去同我那侄女说明你的意思,问她是非得要跟你儿子结婚不可;还是肯跟你儿子一刀两断,要这房产,风风光光的另谋高嫁。’乔玛玲当然自有决断。我便又同谢老头子商议:‘那房子不大,两口子过日子来香港歇脚,配几位佣人,正好够。这房子我折四成,你若肯,就买了去,以义女之名送给她作为结婚贺礼。这样一来你脸上有光,乔家面子上也好过。’这事就是这么来的。说到底,我不过折了个四成洋房的钱,别人非要说这房子是我借谢爵士名义送她的,我也乐意。”

楚望听得震惊了。原来处事还能这么处?

她又问道:“从前谢先生他爸爸来找您商量过婚事?”

葛太太冷哼一声:“他儿子自小在我这里玩到大,也算是我一手栽培出来的。这小子什么心性我太清楚了。我看他不错,怎可随便便宜了我那姐姐的闺女?我这关要是先过了,再跟谢老头子面前美言几句,这婚事就成了。偏偏我就是不肯便宜了她去。”

不免又想起了刚来香港时,在楼上听葛太太盛气凌人教训乔太太那一幕。

况且这事葛太太是让乔玛玲自由选择过了的:面包还是爱情,你自己选。

她不过是不肯白白便宜了那个从前欺人太甚的乔太太罢了。也因此,连带着懒得多费两句嘴皮子,去为乔玛玲讨个面包与爱情兼得的便宜。

她不由算了一下,这桩案子里涉及的人与情分。

谢老太爷自然知道葛太太搭着她的线占了便宜。但两人这么多年交情,深知对方心思与惯施的手段伎俩,倒也不气不恼,反倒因此良策落得欢天喜地;与葛太太本无仇怨的侄女乔玛玲求仁得仁,自然也不在话下;葛太太深恶痛绝的乔太太,自以为得了天大好处,实则被葛太太拿着七寸狠狠捏了一把;葛太太自己么,无非也外头留得一个大度得体的美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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