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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202)+番外

韩蛰沉眉,双拳渐握。

范自鸿蹂身,攥紧的拳便往韩蛰身上袭来。

两人都穿着盔甲,韩蛰身上是作战所用的细甲,范自鸿则穿羽林卫的官服。各自都有防护,近身肉搏,拿血肉拳头硬砸上去,算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端看谁拳头更硬,更能袭到甲胄未能防卫的空隙。

这点上,韩蛰格外擅长。

锦衣司追捕要犯,讲究的便是攻其弱点,又准又狠地一举拿下,羽林卫的甲胄华而不实,韩蛰一眼扫过去,便知哪里有空隙。

他当初从樊衡那里得知范自鸿拦截令容的事便恼怒异常,只是千里相隔未能发作。昨晚令容委屈诉苦,说她躲藏数月不敢出门,更是叫他气闷自责。诸般情绪交杂,满腔怒气尽数化为强劲力道,以铁拳砸向范自鸿,那双阴郁沉冷的眼底,竟自泛起血丝。

范自鸿节节败退,虽有满身强横的功夫,拳头落在韩蛰的细甲上,那位也纹丝不动。

反倒是他,虽有甲胄护身,却难挡韩蛰铁拳,身上被砸得剧痛,反应稍慢,脸上便被韩蛰重拳扫过,砸出满嘴的血腥味。

两人各藏怒气,如虎相斗,拳脚对抗间挟带风雷,闷响连连。

终是范自鸿不敌,避开韩蛰的铁拳,却未能躲开底下,被韩蛰踢中膝窝,跪倒在地。韩蛰趁势疾攻,未待范自鸿翻身爬起,又一脚招呼在他胸前,踢得范自鸿退了两尺,险些撞到背后石灯。

胜负已分,韩蛰怒气盈胸,猛兽般飞扑而上,膝盖抵在范自鸿要穴,屈肘压在他脖颈。

范自鸿急剧喘息却呼吸艰难,嘴角溢出污血,近乎赤红的眼睛里尽是凶狠愤怒的光芒,咬牙不语,狠狠瞪着韩蛰,丝毫不露服输之态。

韩蛰俯身冷视,手肘压得更紧,右手双指微屈,径直刺向他双目。

他的神情阴鸷冷厉,手肘压得人几乎断气,那双指袭来,更是半点都不犹豫。

范自鸿沙场出身,打磨得性情硬气,见惯刀剑伤口,本无畏惧,但眼睛毕竟毫无防护,眼睁睁看着双指如剑锋袭来,本能驱使之下,焉能不惧?

冷厉指风袭来的瞬间,他下意识闭眼,惊出满身冷汗。

韩蛰双指如刀,临近他眼窝时骤然微抬,重重落在他眉峰。

佛院里冰寒的风仿佛凝滞了一瞬,眉峰剧痛传来,那一瞬间的惊恐冷汗将范自鸿的凶狠悍厉尽数瓦解。再睁开眼,视线有些模糊,那只漆黑的手臂近在咫尺。

韩蛰收臂,声音冷厉,“有事冲我来,再搅扰内子,废的不止这双招子。”

阴鸷的脸抬起,将紧压在喉间的手肘挪开,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宛如凶猛修罗。

范自鸿仍仰躺在地,模糊的视线尚未清明,眼睁睁看着韩蛰捡起重刀,踏着佛院寒风大步离去。

第102章 质问

已是腊月廿六, 除夕转眼将至, 处处都是热闹气象。

从宏恩寺回到京城,因腊月将尽,年节的氛围已格外浓厚,街道两旁店铺大多都悬了新制的灯笼, 门楣也打扫一新。行至相府外, 两座石狮矗立, 除了比平常整洁些, 倒没太大不同。

韩蛰同韩征翻身下马, 绕过照壁,先往丰和堂去看望韩墨。

休养半年后,韩墨的腿伤倒是痊愈了,只是筋骨伤得重, 虽有上等膏药调理,仍未能恢复,负伤的右腿微微蜷缩, 走路时也不敢踩得太实。比起从前身居相位时的端肃之态,他虽仍在府中帮韩镜料理些事,肩上没了那副重担,毕竟平易了些, 对此次平叛的事, 颇多赞赏勉励之辞。

兄弟俩陪他坐了会儿, 因天色渐晚, 各回住处洗风尘。

银光院里, 姜姑早就得了韩蛰即将回京的消息。虽说宋姑不在,枇杷和红菱两个又为少夫人忧心忡忡,但担忧无用,该做的事仍得尽心做好,桌上茶杯、浴房热水、床榻被褥,每一样都按素日的模样准备得周全。

韩蛰健步入院时,屋檐廊柱与旧日没半分不同,姜姑在院门迎候,甚是恭敬。

他有一瞬恍惚,快步入屋。

里头却静悄悄的,珠帘罗帐低垂,桌椅茶具俨然,鎏金铜炉上烧着令容最爱的玉华香,靠墙的紫檀长案上,梅花在乳白瓷瓶中开得正盛,旁边一盆水仙葱茏。侧间里书桌摆得整齐,挂着令容最爱的玉笔和瓷兔镇纸,甚至她为有趣而添的博古架上,器物都还是原样摆着。

一切如同旧时,唯独没有令容迎过来为他宽衣。

韩蛰满身冷硬未有半点消融,沉着脸往浴房去盥洗。

院中仆妇丫鬟都听说了少夫人被劫走的事,瞧见韩蛰那冷厉神情,更觉敬惧,往浴桶中注水时小心翼翼,大气也没敢出。

夜色渐深,屋里暗了下来,因韩蛰在内,也没人敢闯进来掌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