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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219)+番外

没了强硬手段,苦撑无益,只能退让。

但府中筹谋大事,一旦韩蛰登上帝位,正妻必然为后。韩家费尽心思才能有今日之韩蛰,今日之情势,那傅氏是昏君荒唐赐婚进府,谗惑韩蛰耽溺内宅,连累唐解忧丧了性命,岂能居此高位?

韩镜怨意已深,此刻纵不能除去,却未必没旁的法子。

牵涉性命安危时,韩蛰母子会强硬护持,若不动她性命,令傅氏自乱阵脚,失了母子的心,何须他再费力跟韩蛰较劲?

用惯了朝堂上的强硬震慑手段,内宅琐事上,是他囿于执念,算错了人心,降了身份。

韩镜沉着脸,从屉中取出章瑁之那封信。

书信之外,另有一方世所罕见的宝墨,原本是很久前章瑁之的孙女章斐借高阳长公主之手送给韩蛰的,因韩蛰在外办差,便由他收了。

因韩镜跟章瑁之同为相爷,交情不浅,章斐兄妹旧时跟韩蛰私交甚好,永昌帝当年微服出宫,欺负章斐,还曾被韩蛰剑抵咽喉。虽说永昌帝怕被责骂,忍气吞声地没去御前告状,韩镜却还是从章瑁之孙儿的口中得知那件事——剑抵太子咽喉可不是小事,韩蛰虽顽劣,却在明知其身份时张狂行事,足见彼时的怒气。

韩镜隐约察觉苗头不对,心怀担忧。

章家毕竟不同别处,韩镜最终将章瑁之的儿子外放,章斐兄妹亦随之出京。

七八年一晃而过,旧交音信皆被斩断销毁,唯独这方宝墨还藏在抽屉里,无人知晓。

韩镜取出来,摆在那银钩铁划的书信上。

……

翌日清晨朝会罢后,韩蛰以征战苦累为由,告假数日。

永昌帝从善如流,当即准了。

韩蛰回府后,往银光院换了身家常的墨色外裳,吩咐姜姑和枇杷红菱打扫庭院屋舍,准备迎接少夫人回府。

枇杷担忧许久,虽敬惧韩蛰,却仍壮着胆子问道:“少夫人今日回来吗?”

今日初九,明日唐敦被送往刑场,韩蛰算了算,道:“十二回。”

枇杷应命,心中欢喜,偷偷揪了揪红菱的衣袖,等韩蛰走了,忙欢天喜地去准备。

韩蛰单骑出府,出城后飞驰至别苑,快步入内。

别苑里人不多,屋旁有两棵高壮的流苏树,中间扎了秋千。

傅益在不远处翻书,令容无所顾忌地荡秋千取乐,由仆妇推着,荡得极高。

春光暖融,碧色初生,令容身上已换了薄薄的锦绣双蝶夹衣,底下一袭梅色娇艳的襦裙,正随着荡高的秋千扬起。她近来闲居在家,发髻也梳得简单,云鬓间簪着堆纱宫花,青丝松松散散的披散在肩头,耳畔朱红的滴珠绮丽。

别苑里没人拘束,她玩得高兴,笑靥娇艳,衣裙被风卷动如浪,如盈盈的蝶。

旁边一树腊梅盛放,她荡至高处,修长的腿伸过去,足尖轻挑,惹得花枝乱颤。

韩蛰不由驻足,站在树影下,负手瞧她。

第110章 蜜意

令容兴致勃勃,身如玉燕随秋千起伏, 目光扫过湛蓝高空、轩峻屋脊, 猛然察觉不对劲, 便见耸立的树下, 韩蛰长衫墨青,身姿挺拔。他站在树影里,哪怕满园春光明媚, 身上仍旧带几分冷清,那种沉冷气势由内而外,像是藏在窖里的冰块,盛夏时都难消融似的。

树影随风微动,他岿然如山岳,不知站了多久。

令容瞥了一眼, 便挪开目光,假装没瞧见。

倒是傅益翻书久了脖子酸, 起身活动筋骨, 瞧见韩蛰不知何时来了,忙迎过去。

韩蛰随他走来,那仆妇恭敬行礼后, 自觉退远。

秋千荡高,令容装不下去了,只好在落地时将玉足轻点地面。几番起落, 秋千便缓缓低了下来。脸上被春风吹得微凉, 紧握绸绳的手心里却不知何时起了层薄薄的汗, 她修长的腿伸着,再度靠近地面时,将双脚着地,跟着秋千退了几步,而后站稳。

“夫君。”她松开秋千,走到韩蛰跟前。

裙衫曳地,她腻白的脸颊上带点微红,眉眼含笑,神色娇艳。

韩蛰抬臂,将被风吹乱的发丝捋到她耳朵背后。

时已过午,仆妇适时近前,禀报说厨房炖的汤已好,令容便笑望韩蛰,“夫君用饭了吗?”

“还没。”韩蛰带她往用饭的暖阁走,“做了什么?”

令容报上菜名,三人便去用饭。

韩蛰这回告假,前后共六日,过了元夕再去衙署。因韩墨兄弟还在丧期,府中不能设宴玩乐,不似往年应酬繁忙,且锦衣司的事在过年的最初几日早已理清,堆积的公事也理顺了,暂时不必绑在京城,倒是难得清闲。

因念令容在别苑委屈,便问道:“躲了这些天,想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