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权相养妻日常(317)+番外

韩蛰挑眉,“赌注呢?”

“若是我赢了,教他先叫夫君。若是夫君赢了,教他先叫我!夫君觉得呢?”

这赌注可真是有趣得很,算起来谁也不吃亏。

韩蛰起身,揽着她腰肢往里间走,素来冷厉的眉峰已蓄了笑意,“听你的。”

……

兴许是对令容腹中的孩子期待太久,令容渐渐有临产的迹象时,韩蛰便格外留神,夜里睡得也浅,不时醒来,瞧瞧她动静。不过他身子强健,龙精虎猛,就算每晚醒三四回,次日仍能精神抖擞。

清晨如常早起去上朝,过后往门下的衙署去,素来沉静冷厉的心却渐渐焦躁起来,坐立不安,又激动期待似的。

韩蛰破天荒地搁下手里公务,打算回府邸。

推开门,外头薄云堆叠,细雨如丝,将初秋暑热洗去,带点凉意。

雨中郑毅走来,健步如飞,一身的冷硬搁在门下衙署的安静氛围,格外突兀。

自樊衡背叛锦衣司后,韩蛰虽因管教不严而被永昌帝斥责过,也被范家的御史弹劾了几句,但锦衣司使的狠厉手段和冷厉威压之下,连永昌帝都说得不痛不痒,御史更不敢放肆,很快便压了下去,提拔郑毅为副使。

郑毅的手段比樊衡差一些,许多要紧的事不敢擅自做主,常会来请示韩蛰的意思。

锦衣司是韩蛰在朝堂上的强硬利剑,近来范自鸿又跟山南纠缠不清,哪怕樊衡不在,仍不能有半点松懈,是以每回郑毅有事来报,韩蛰都会先处置。如今被堵在门口,心中虽隐约焦躁,却仍皱眉回身进屋,在案后端然坐着,待郑毅进来,闭门议事。

第160章 弄璋

相府的银光院里, 同样是秋雨缠绵,韩瑶的额头却渗出细密的汗。

因近日令容待产, 同在京城住着, 韩瑶便往相府来得格外勤快。今晨她陪着尚夫人用过饭后, 便跟婆母禀明, 来府里看望令容。

到得这边, 令容已被送进了厢房。

产婆和女郎中候命多日,厢房里接生用的床榻器具皆都准备齐全,宋姑和姜姑带着枇杷红菱在里头打下手, 丫鬟们从侧门抬热水进去, 杨氏视令容如同亲女儿, 宋氏更不必说,这阵子盘桓住在京城, 都是为了今日。

因令容年才十六, 又是头回生养,两人放心不下, 都陪在里面。

韩瑶不好进产房去,只能在外头干着急。

已有小半个时辰,令容呼痛的声音时断时续,就连素来镇定的杨氏声音都似焦虑。

韩瑶双手紧紧揪着衣袖,站在红漆廊柱跟前, 一颗心咚咚直跳。

里头令容满头是汗, 一手紧紧揪着柔软的褥面, 另一手死死握住宋氏的手。

痛, 活了两辈子,从来都没这么痛过。

宋氏宽慰鼓舞的声音就在耳畔,杨氏也在旁守着,精神紧绷。除了产婆郎中,外头还有待命的太医。怀孕后老老实实按着太医的嘱咐行事,脉象也都很好,令容不怕出岔子,只是觉得痛。

哪怕这数月总按着太医的嘱咐多散步走动,韩蛰也管着她的嘴,免得胎儿太大不好生,真到了这时候,仍然痛得要命。

汗珠打湿头发,浑身都像是被水泡过,产婆说头已出来了,叫她使劲。

令容便咬牙使劲,两辈子的力气都使上去,几乎将宋氏的骨头捏断。

她想叫韩蛰,却不知韩蛰在哪里,只能盯着杨氏,疼得想放声大哭。

可一旦哭,力气就得泄了,只能咬紧牙关,在听到一声婴儿的啼哭时,整个人便似抽了筋般瘫软下去。宋氏和杨氏欣喜地围过来,女郎中帮她打理身子,肌肤泛红的婴儿被抱到她跟前,她也只听见产婆满是笑意的声音——

“恭喜夫人少夫人,弄璋之喜呀!”

令容满身疲惫,强撑着眼皮瞧了一眼,皱巴巴的,一点都不像人家襁褓里的孩子好看。

但她还是觉得高兴,心里仍旧想哭,却没那力气,眼皮阖上,片刻便便睡了过去。

杨氏命人轻手轻脚地伺候,跟宋氏一道在榻边陪了会儿,听女郎中说令容无碍,便放心地往侧间去瞧那孩子。刚出母胎的婴儿当然不好看,躺在襁褓里头,两条腿像是软绵绵的藕段,肉嘟嘟的,中间翘着小牛牛,是个孙子无疑了。

她备下的粉嫩衣裳全都用不上,还是宋氏有先见之明,各备了一套。

杨氏觉得被儿子骗了,果然在外顶天立地、铁腕冷厉的男人,碰见女人的事,总难免走眼。就像当时韩蛰态度冷硬淡漠,不将那娇滴滴的新媳妇放在眼里,在内在外都语气笃定地说要把令容当摆设一样——到头来,不还是弯下硬朗昂藏之躯,帮怀孕后不便蹲身的令容打理裙角。

孙子当然也是很好的,杨氏趴在襁褓旁边,眉开眼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