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了这么一长串，最后顿了顿，“吃饭了吗？饿不饿？”
一直开着免提呢，声音大家都听得到，里面好几个警察，打算做调查来着。
周邦媛一直侧着身子，她不想碰到骨裂的那一侧，可是自然一点很舒服，但是这么僵硬着摆姿势就很累。
“我不想吃东西，我很疼，浑身疼，我记得那些人踢了我好几下，我的肩膀一下，肚子一下，然后后背一下，我觉得我大概要死了的那种疼。我这样还要躺很久，可是我想洗澡，身上都是黏糊糊的，也有血。”
巴拉巴拉的一大通，陆松松也有耐心听下去，一直没挂电话，还能安慰几句。
警察在旁边全过程参与，彼此之间看了看，真的不知道什么感想，有人疼就是不一样，他们警察挨了刀子还能跑。这人来个骨裂就跟世界末日一样。
现在看着周邦媛眼泪八叉的，一点也想想不出来是见义勇为，现在监控出来了，警察看了一下，对比太明显了。
没住院以前，有如神女降临，那气场两米八。尤其是门开着，对面的摄像头能看进去，进门高跟鞋一甩砸人的时候，看不出是一个柔弱的小女子。
说实话，不像是周邦媛能干出来的事情，那警察就多问了一句，实在是好奇周邦媛的心理历程。
“看你这么柔弱，当时是怎么想的，怎么就有勇气冲进去的呢？”
气氛有点凝滞了，周邦媛有点蒙圈，脑子里面没有什么答案，但是沉默了三秒钟，气氛出来了之后，颇为沧桑的说了一句。
“这个还要什么理由，如果有，那应该是--生而为人吧。”
在场的警察都给她行注目礼，肃然起敬啊，没想到人家有这个觉悟，人说话的最高境界，大概就是似是而非，似懂非懂，说白了就是不是人话。
走的时候，特意留了一个警察在这里陪着，等着阿姨来了再走，这样的人一定要好好对待。
陆松松挂了电话，呕得慌，心想这死丫头就知道窝里横，你倒是在外面把人打骨折了都没事，别没事弄个骨裂出来，活受罪。
阿绿其实很严重，但是死活要在手术前跟警察沟通，说完了看着警察去把人关进去了，才倒下来惨白着一张脸去手术。
手术了三个小时，那时候大太已经站在周邦媛面前了，周邦媛装睡，心里面生怕大太教训她。
谁知道大太什么也没有说，管家拉了一把椅子给她就坐下来了。那小警察一看她那气场，再看看床上一秒入睡的怂包周邦媛，咽了咽口水，要是他有这样的奶奶也受不住。
这通身的气派，厉害的不得了，有的女人，光站在那里看着，就很高贵。
“辛苦了，带点水果吃吧。”
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阿姨管家都来了，水果都是一盒子一盒子弄好的，大太吃东西很讲究，宁愿多准备一点也不吃苦。
管家就很热情，拿着那一袋子的水果给人家带着，警察肯定不要，很有原则的事情。
“拿着吧，你们辛苦，我们家属的一点心意，多亏了有你们，这么晚了还要加班，带回去跟大家一起尝一下，不是什么贵重东西。”
说的话诚诚恳恳，警察推脱不过，想着不就是点水果，里面也看不清是什么，苹果香蕉橘子的都可以。
等着回到局子里面，那三个人都进去了，但是顽固抵抗，在那里打电话找人托关系，现在酒醒了，知道自己干了什么狗屁倒灶的破事情。
要是只有阿绿，这事情好办了，无非就是给点钱，或者就是不给钱，拖着打官司，看看谁能耗得起，打法律的擦边球，宁愿给高额的律师费，也不会给阿绿一毛钱，就这么恶心。
你能怎么办，谁遇上了谁倒霉，阿绿只能捏着鼻子认了，最后不了了之，法律是最后一道屏障，可是穷人的法律永远是迟到的。
耗不起，你就受着。但是周邦媛不差钱，她不仅不差钱，她丈夫陆先生还不怕搞事情，几个人就后怕，怕陆松松这个疯狗咬人。
看着医院那边的警察回来了，几个人还在那里喝茶，试探着问了一句，“病人怎么样了，实在是喝醉了，发生了什么事情都不清楚，现在也不知道什么情况？”
那小警察撇撇嘴，这样的人渣他见得多了去了，一年没有二十个也有五十个了，手上的水果直接就被同事抢去了，大半夜的经常有人买宵夜，大家都是一起吃的，实在是辛苦。
没人搭理那三个人，一个同事手快，打开袋子一看，“你小子发财了，今晚这么破费，这玩意死鬼。”
拿出来一看，一盒子的车厘子，那鲜亮的颜色让人看了止不住的肉疼，这玩意进口的，死鬼，港城警察薪水不低了，可是吃起来依然觉得奢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