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我爱陌生人:与狼同眠(196)

他怒火中烧,分外屈辱。尊严也受到了强烈的伤害和挑衅。

他自己没什么,他可以任人欺压,任人踩,他可以默不作声,但当他决定对傅昆动手的那刻,就发誓再不让母亲和妹妹受伤害!

所有人都以为他打残傅昆那次是血气方刚,年少冲动,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当时有多么冷静,很清楚面临的结果,也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更清楚那是自己必须付出的代价。

当人被逼入绝路,总要做出一个选择:继续逃开,或是挺身捍卫。

那天,当拳头打到肉上,当他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和那曾经高高在上的人惨呼着求饶,他似乎感觉到了热血在身体里沸腾,看到了自己骨子里的骄傲像旗帜一样高高飘扬。那时,他就知道他做对了。正如,在工地对计家那混蛋是一样的,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可触碰的底限。

母亲和妹妹,就是他的底限。

所以,明知道计家混蛋对他不怀好意,他也必须照对方说的做。无论他将遭遇什么,他的出生就似乎是为了保护而存在。他甚至有了赴死的心理准备,却没想到就在进入石屋的那刻,剧烈的爆炸发生了。

瞬间,他感觉到了血与火,还有被撕裂、被拆散的痛苦,比他从小到大遭受的任何一次伤害都要严重无数倍。那时他甚至变态的感到一丝窃喜,以为终于可以融入地狱的烈火中,烧尽他,也烧尽一切不公!

可是在长长的黑暗后,他伴随着剧痛醒来了。那痛苦就像上天的恶作剧,大约觉得还没有折磨够他,所以加倍的要他偿还。

他用力睁开眼,就看到朱迪坐在他的床边,一袭白衣,神情从容大方,平静的问他,“计肇钧要杀你,可是老天有眼,他自己反倒被炸死了,你要报仇吗?”

她当时戴着一幅眼镜,从镜片的反光中,他看到自己被包得像个木乃伊,更像是残破的肢体被勉强的拼凑起来,只余一双眼睛还有生命的光。他还能感觉得到,若此时拔下身上插满的这些管子,他立即就能再次睡去,而且再不会醒来!

到后来他才明白,在那一瞬间,他看到的不是天使,而是恶魔。朱迪从来没有强迫他,但她给了他不能拒绝的诱惑。

诱惑,是比一切都要强大的力量。

她让他明白,他要么去死,但只要活着就要偿还昂贵的医院费。在他昏迷在icu病房的一周时间里,一向孱弱的母亲精神崩溃,同样在入院抢救,徘徊在生死的边缘,就算救回,以后也需要长期而稳定的治疗。这些对他来说,都是天文数字。更何况妹妹无法读书,已经在考虑给人家做小工,因为长得漂亮,差点被骗去拍什么少女写真。

在这种情况下,他如何选择去死?他可以一了百了,母亲和妹妹要怎么活下去呢?而若选择生,就要接受彻底改变,变成另一个人。朱迪说,关于dna之类的技术细节,她已经全部搞定。现在所有人都认为他就是计肇钧,只等他点头。

“你只要轻轻点头,什么也不必做,什么就得都唾手可得。多容易,又是多简单。这样,计肇钧在地下也会不安吧?想想,是不是很快乐?”朱迪说。

第一零七一念可成魔

那时,他正处于极度愤怒的状态,报仇的心意令他的心都在滴血。他只是挣扎在社会的最底层而已,只想流血流汗,卖命辛苦,为赚一口给母亲和妹妹活命的粮食。为什么命运还是不放过他?为什么总有人非要在他头上踩下去,让他沉入泥潭?为什么计肇钧拥有一切,却仍然要致他于死地?

如此,换另外一个人,要怎么选?

于是,他闭上眼睛,默认成为计肇钧。他要让母亲得到最好的治疗,要让妹妹念最喜欢的大学,要让一直追随他的朋友不再因为有前科而为衣食奔波。他还要得到计家那混蛋本来拥有的一切,要让计维之明知道自己是冒牌货,却有苦说不出,承受内心的煎熬,就像他所遭受的一样。

一念可成魔,古人诚不欺我。

或者他该感谢这念头,这顽强的想活下去,想保护母亲和妹妹,想报复计家的念头,令他从几乎不可能活下来的重伤中,奇迹般的顽强恢复。尽管他很快明白,朱迪这样做也有她自己阴暗的理由,而且未等他点头就已经先行动手。

朱迪是断定,他无法拒绝这样的诱惑。

她的目的是计氏的巨额财产,那似乎挖不完的金山银山令计维之许诺给她的高额遣散金和房子,这座城池中很多人奋斗一生也无法得到的财富,显得那么微不足道。人的心若是贪婪,就永远没有尽头。但他也有感觉,她心中有极其强烈的恨,对计家,对大宅。对前计肇钧强烈的恨,尽管他没兴趣知道是什么,但却明白她也是在报复,只不过她的方式不太一样。

他是为了守护,她却是为了计家偿还!

不过朱迪打错了算盘,他虽然活得艰辛,却从来不会受人摆布和胁迫。就算一起守着见不得光的秘密也不行。就算命运也不行,所以他从出院的那天就开始暗中做自己的准备,不动声色。隐忍只是一时。

只是他没料到命运始终棋高一招,让他遇到了路小凡。这个看起来平凡又普通,实际上却像春雨般强大的女孩。她不声不响,慢慢就侵入他的心里。滋润了他的干涸,教会他品尝关心、呵护和爱情。打乱了他所有的计划和规则,到如今无法走,更无法留。

所以他要不要对命运鼓掌?向命运低头?它总有办法击中你心里最最柔软的部分,令你无法再抵抗。令你想匍匐在它脚下,祈求一个解决的办法。

对计维之?他憎恨这位曾经计氏的天,竟然让母亲下跪道歉。鄙视他欺凌弱者,也把对原来计肇钧的憎恨也转嫁给了这个养儿不教的、傲慢的上层人物。所以。他故意告诉对方他是冒名顶替,还把自己一步步掌握计氏的情况如实汇报。

他知道这样很卑鄙,毕竟对方已经不能说也不能动,只是个仅剩一口气的老人而已,这不公平。可是母亲呢?因为计家那混蛋无法无天的想炸死他,导致母亲真的以为他死了,精神彻底崩溃。又因为之后种种,母亲不能相认。那么,母亲的公平又在哪里?

即使如此,他也给予了计维之最好的医疗,他要报复,却还不屑于阴狠。他只是奇怪,为什么每当他和计维之说起自己的成功,试图精神上打击对方时,计维之为什么从来没流露出过愤恨痛苦的表情?真的这样铁石心肠吗?有时候,他甚至觉得计维之看他的时候,眼里闪过内疚和慈爱,还有怜悯。天哪,他一定是被这遮天的秘密逼得疯了。

对与戴欣荣的婚姻,他无力反对,当时他还在医院,才渡过危险期。好在戴欣荣很快发现他“变了”,从性格语言到起居坐卧的习惯。因为他从不愿意刻意去模仿原来的那位。就算冒名顶替,他也要做自己。于是他不再“好玩”,戴欣荣也就不再爱他。他正想着要怎么处理两人之间始终冰点以下的关系,她就那样忽然而无预兆的失踪了。

上一篇:奔向1/20000的怀抱 下一篇:独占成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