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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也有江湖(117)

“这倒是。”苍穹并不反驳,掻了掻头道:“不过万事有因果,蚂蚁又没有发疯,怎么会无缘无故向杨师兄出手?”

“明明是我师父道破妖女与魔道魔王的奸情,她恼羞成怒之下,才犯下欺师灭祖的滔天大罪。”一个杨氏弟子喊道。

苍穹冷笑一声,“看看,看看,蚂蚁到底和魔道是什么关系还不得而知,你们就先给定了罪名,杨师兄当时也是如此。这是公平吗?难道我天门派师长可以得到公平对待,弟子就没有权利吗?”

“或者我师父有些急躁,但他老人家也是为了天门派好啊,罪尚不致死,何况还是背后下手。”

王平此话一出,白沉香的眉皱得更紧了,没想到这不起眼的弟子词锋这么锐利,用心这么狠毒,这不明摆着作实了蚂蚁是因为气恼而暗箭伤人吗?伤的还是本派的长辈。

“背后下手?呵呵,当时可是杨师兄先要教训一下蚂蚁的,蚂蚁当时正向外走呢!”

“我师父纵有千般不对,毕竟是长辈,师伯小小教训一下师侄有什么不行?再说我师父未尽全力,连防御也没有,否则怎么会伤在天门派武功和法力都最低微的蚂蚁手中,这足以说明问题。”

王平这句话又让撒星殿内沉寂一时。

当天是四大师叔情急之下怕蚂蚁受伤,拉了偏手,才使杨师伯无力自保,连保护罩也没有结成。可是这话在这里不能明讲,否则四大师叔也会被牵连的。

刀朗为人最是冷静沉着,看苍穹又要开口,连忙示意他住口中,下面由自己来说。他为人低调,又温文有礼,在众弟子中口碑极好,说出的话只怕更有说服力。

“王平说得有理,蚂蚁是有错的。这孩子行事冲动,不尊师长,不懂礼仪,说句犯上的话,掌门师兄对钧天弟子教而不严是有错的。我这样说,还请掌门师兄原谅。”

他风度翩翩的一弯身,表示因为向白沉香说犯上的话而道歉,“可是说句公道话,当天杨师兄教训蚂蚁时动作急了些,大家当时也都看到了,所以蚂蚁有可能以为是要被当场处决,出于保护生命的本能才出手反击。杨师兄一片爱护师侄的心意,自然没料到蚂蚁出手不知轻重,而刚才王平说得好,蚂蚁是天门派法力最低的弟子,入门又短,根本控制不住神剑之光,这才出了这桩惨事。

按理,出于自卫或者是误会伤人致死,就算依北山王的律例也罪不致死,而如今杨师兄仙逝,让蚂蚁抵了命只怕于事无补,再者于理于律也不和,但又不能恕她之罪,我看还是从长计议的好。”

他说得有理有据有节,让杨氏一支说不出话来,而当天的情况也确实是如此。再说,明眼人都看得出,白掌门虽然貌似公正,但这四大师叔却是偏向蚂蚁的,只怕想治她死罪是不大可能的。

杨师伯已死,他这一支人丁稀落,以后还要在天门派生活,怎么敢过于得罪四大师叔。今天他们敢这样要求治蚂蚁的罪,完全是知道白掌门是个公正的人,不会挟私报复。

“东师弟说得也有些道理。”另一位师伯级的人说,“可是蚂蚁造成了那么严重的后果,所谓死罪虽免,活罪难逃,倘若不严惩,也难以服众,下回师叔伯们说几句话,八剑弟子仗着神剑在手,我们还有活路么?”

他说得严重,连苍穹也没有回话。

王平低垂着头,看似谦恭,实则心里暗笑。他们早商量好了,就知道是治不了那蚂蚁的死罪,就等着挤兑掌门到这个时候,判蚂蚁入昆吾连天洞第九层,那不和死罪一样么,而且死得更痛苦。

“还有啊,她居然敢趁乱私逃,这简直是罪加一等。”又一个师叔说。

白沉香的眉毛皱得解不开。

他这七弟子这么得罪人么?她好像除了气他,也没做过什么,为什么这么多人针对她?是因为她是天之骄女,还是她平日里马虎糊涂,得罪了人?不然,就是天门派并不是他想的那样铁板一块?有人要借这丫头的事对付他?

正没理会处,忽然从外面跑进来一个弟子,大叫道:“掌门,不好了,北山王派人来了!”

第19章 马有喜

白沉香的意外是无法形容的。

仙、魔、人三道虽然共居十洲三岛,但彼此间绝无往来。事实上,虽然魔道中人有许多生存于市井之中,但仙道却几乎是与世隔绝的。千百年来,除了下山采购一点日常用品,天门派的人一直在深山中苦修,几乎不入尘世半步,只与仙道的几大派相互联络,那么现在人道的领袖北山王为什么会派人来呢?

与四位师弟交换了一下眼色,他们显然也不明就理。白沉香心里一凛。难道是天下要大乱,十洲三岛有难?想那花四海无穷山事败,不可能毫无举动的。

只是他要做什么?

“有请。”他满心狐疑地站起身来,神色镇定地走到撒星殿门口迎接。

等了好一会儿,才见巡山的弟子架着十几个官兵,后面是由两个师叔级的人物搀扶着一个官员踏到了云梦山的绝顶之上。

这些人都眼神聚焦不稳、脚步蹒跚,看来飞行的寒冷和惊吓,把他们折腾得够戗。要知道云梦山绝顶不是常人可以上来的,仙道久不与凡人来往,即没有专门的飞车飞篮接送客人,又不能让北山王的官差蹲在山脚下议事,只好一一带他们飞上来。

“你~就~是~白~沉~香?”那官员被稀里糊涂的迎进了撒星殿,才一缓过神来就问,上下牙不停的亲密接触,声音哆嗦着。

撒星殿内大而清冷,没有寻常的家具摆设,只有五把石椅,现在那官员就坐在刀朗师叔的椅子上,和做在主位上的白沉香面面相对,眼前的石台上有一盏滚热的泉水,是白沉香以法力加热的,作为驱寒之用。

天门派的人整齐在分成两列站在殿下,中间是那十几个官兵,他们因为都是习武之人,抵抗力比那当官的好点,虽然都脸色苍白,却没有像他一样抖成一团。

“在下正是白沉香,不知北山王锦之王有何事示下?”白沉香开门见山地道。

“放肆!我王的名讳是可以直呼的吗?”

那官员没想到来一趟天门派几乎冻吓而死,到了议事的大殿,却也没有茶水果品奉上,只有一碗热开水,心中大为不悦。他知道仙道的人都有法术,又想起刚才飞上半空的经历,着实有点怕,不过见白沉香态度平和谦虚,胆子又大了起来。

他在民间作威作福惯了,并不知道白沉香不是故意怠慢他,而是天门派一向清苦自修,物质上极度匮乏,他又来得突然,哪有什么可以招待他的。

他想发点官威,摔掉手中的茶盏,可又实在太冷了,终于还是紧紧拢在手中,只是大声叫了一句,“十洲三岛均为我王属下,而本官是为户务大员。”

“不知道上官的高姓大名?”白沉香心里有事,哪有时间和他耗,一心想打发他快说快走,因此随便一拱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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