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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也有江湖(278)

走到门边,北山淳还是没有拦她,但她却感觉背上被盯上了两股寒意,禁不住扭头八卦道:“北山殿下为何如此装扮?”

北山淳负手而立,在乱糟糟的殿厅内显得卓而不群,美男如玉,可惜却显得有些森冷,“我不知道魔道几时会攻过来,为了守护天帝交托之物,为了人道的安危,丝毫松懈不得。”

原来是枕戈待旦,随时准备和大魔头大打出手!他说得好正义,可大魔头已经苏醒,本就天下无敌的他如果想起了自己身为冥王的一切,包括冥功在内,谁还能赢得了他?!

不过她还是要离尽快开这里,找云深问重种玉树的事不得已要暂时延后,反正迷踪地的事也没半点线索,知道种树的方法也没地方种。当务之急是必须通知大魔头,凤凰在修罗微芒有内应,还有天帝宣于谨终于出手了。

他虽强大,却不能再中暗算了。当年罗刹女没能保护他,可是她能!

匆匆出了北山王宫,随便找了个客栈落脚,感觉没有人监视了,立即写了一封信封入在油布包内,让阿斗叼在嘴里,郑重地吩咐道:“快去西贝家送信,上回你去过的,一路上不许玩,送了信后马上回云梦山。如果有敌人要抢信,你就喷火烧掉,自己快跑。听到没?千万千万要小心,一根狗毛也不要让人伤到。”说到这儿,忽然有点不忍。

阿斗还是小狗崽呢,却一直跟着她东奔西跑,狗的快乐生活一天也没享受,还在西贝家还被杨伯里打伤过。可是现在她没其他办法,必须要让狗狗当信鸽用不可。

抱着阿斗嬉戏了一会儿,终于还是快赶它走。

她不太会写这边的字,但她在现代时是网站的美工,虽然这里的笔不趁手,好歹画两笔也惟妙惟肖。

第一张纸,她画了一个男人,从半空中飞下来,模样就照从《始书》中看到的宣于谨画的,脸上笑眯眯的,但腰后别着一把刀,想必那魔头认的出来,也会明白其中之意。

第二张,她画了凤凰站在修罗微芒的白石山上,石后有个黑影在向她招手,意义相当明显,聪明点的猪都看得懂。

后面,她画了几幅四格漫画——她和花四海第一次在雅仙居相遇、逍遥山上火窑中取真火石、无穷山上的背叛与联手、死海边的亲吻教程、茱萸镇中生死与共、古怪山莫嗔泽中的真情流露、死海之下的两情想悦、北山王宫中的甜蜜温馨——

回忆起来,两人相见的机会并不多,大部分时间都在分别和思念,可这感情却比日日相见还要浓烈真挚,不经意间就已经生死相许。

画到后来,泪洒画纸,模糊了图画,但她故意不重画,想让他知道她有多么思念他,想让他知道,她的泪水为谁而流,就像最后一页画的大河,两人分隔两岸,互相凝望,却仿佛永远再无法跨越这个距离。

……河汉轻且浅,相去复几许,盈盈一水间,脉脉不得语。

她多么想亲自去报信,可是她不能,因为那魔头不会见她,而她也确实没有时间。那魔头只给了两月之期,这都过去一周了,不但一点眉目没有,突发事件还一件接一件窜出来,急得她要命。

十洲三岛的局势好像一辆由疯马拉着的车,前方就是悬崖,可马车仍在狂奔不止,不但拦不住,靠近的人还会被拖死、踩死!

怎么办怎么办怎么办?她一路上不断问着自己,直到回到云梦山还是没有答案。不过在山脚,她看到几名巡山的师兄面露喜色,等到了山顶,这种情况更为明显,几位师兄弟差不多算兴高采烈了。

“这位师弟,山上出了什么事?”她忍不住拉住东苍天的一名师弟问。

“钧天七师姐有所不知,天界之门终于打开了,天帝第一个就来拜会掌门师伯,好大面子啊。”那师弟开心地说,“而且天帝插手十洲三岛的事,仙道必胜,花四海那魔头的末日就到了。”

一语未毕,虫虫恨不得打这师弟一个满天星斗,好在残存的一点理智阻止了她。

《始书》上记载的事只有五个人知道——华显子、师父、东师叔刀朗、南师叔墨武和她。白沉香认为在十洲三岛之危没有彻底解决之前,不宜过早揭露这件沉年冤案,以免引起六道动荡,使局面更难控制。

所以在其他人眼里,六道大战还是正义的天、仙、人三道战胜了邪恶的魔、鬼、妖三道,天帝宣于谨是神一样的存在,是正道的领袖、正义的化身、是战胜邪魔的象征。

他来了,大家自然欢欣鼓舞,哪想得到那所谓的魔头前世蒙受了多么大的冤枉!所有的是非黑白,与人们心中所想的完全相反,所谓的历史也被胜利的一方粉饰了,这世上若没有真正客观反应事实的那本《始书》在,大魔头的冤枉又找方谁去昭雪?!

她怒火中烧,大步往钧天撒星殿闯。她要看看那个道貌岸然的天帝,要问问他如何给花四海一个公平!

还没进门,斜刺里窜出来一道白光,硬生生把她推到一根大石柱后面。

“双倍师祖?”虫虫看清那道白光,一愣,随即灵活的转身,把华显子的魂魄让到了石柱的阴影中:“您老现在是魂体,拜托您不要在白天乱跑,撒星殿虽然荫凉,但万一晒到阳光,您老不是彻底呜呼哀哉了吗?”

华显子形体扭曲,显然非常难受,“知道我冒死来拦你就好,至少你不能辜负我一番好意。唉,我就知道你这丫头听到宣于谨在这儿,就会杀气腾腾的冲进来,果然没被我老人家猜错。”

“干嘛拦我?!”虫虫柳眉倒竖,大声道,“他即有脸来,还怕我质问?!我师父太过迂腐,脸皮薄面子矮,倘若没有我在他身边,他被阴险小人里外里一挤兑,说不定又上了什么当,应承下什么不该应的事。”

“哎哟,这丫头——虫虫——虫大小姐——小姑奶奶——你小点声不行吗?”华显子急坏了,魂魄化为一根长绳,绊住虫虫的脚,“全天门派就数你光棍,真是块爆炭,就不容人劝一句吗?”

“有什么好劝的,陷害别人的人,没有道理和他好讲。”虫虫是个嫉恶如仇的脾气,听到宣于谨来到天门派,早就火顶脑门,心里不住的替花四海委屈。此时哪儿还忍得住火爆脾气,拼命向前走,拖得华显子的魂体像拖把一样在地上滚。

第6章 宣于谨深不可测

“你不想知道宣于谨为什么要陷害信都离难了吗?”华显子勉强道。

虫虫骤然停下了脚步。

华显子看到虫虫仿佛要杀人一样的眼神,连忙摇头道:“我也不知道,你别瞪我,我害怕。但是如果和宣于谨闹僵了,就什么也打听不出来了,而且让你师父很为难。你知道,好多事不到最后一刻,还是要绷着一股劲的。”

“他明明是姑息养奸。”虫虫怒道,但心里有些沮丧,颓然叹了口气,倚在石柱上。

刚才她只是一时发火,但稍微冷静下来也明白,现在还不是和宣于谨撕破脸的时候。一来不知道他要做什么,二来为了和平解决十洲三岛的事,不能再挑起无谓的争端了,虽然她很怀疑,花四海是否会饶过宣于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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