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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泉旅店(6)

听到熟悉的声音,尽管不是很喜欢那个男人,韩冰还是感到特别亲切,立即跑去开门。好歹,春七少是个“人”。

“你不舒服?”春七少见到韩冰的第一眼,眉头就皱了起来,“见鬼了还是发噩梦?”

鬼和噩梦两个字令韩冰愣住了。

她犹豫了下,忽然上前一步,掐了春七少一把。

因为手不择地,正掐在对方的腰上,春七少呀的一声笑出来,神色怪异地看着韩冰。

但韩冰似乎没有感觉到他的目光,又掐了自己一把。同样手不择地,碰到手腕的伤口。那疼痛,令她情不自禁地叫了声,眼泪都差点掉下来了。

春七少这才看到韩冰包着纱布的两只手腕,笑意褪去,眉头又皱紧了,“怎么会受伤?”

不知是不是幻觉,韩冰觉得春七少很关心她,心中隐约的一暖。但是她对春七少的成见很深,戒备心又强,于是立即又恢复了礼貌但疏淡的态度,摇头道,“不小心烫到了。”

“伤得位置很奇怪,同时烫伤双手手腕,难度很不小啊。”春七少话里有话地说,又意味深长的直接了韩冰一眼,“你最近一直怪怪的,刚才还掐我。”

韩冰不知怎么解释,干脆抛开这个问题,只轻轻摇头,问,“春总,您怎么来了?”

春七少瞪大眼睛,那讶异的神色居然令他的桃花眼中带了些纯真的迷人,“你忘记了,今晚你要陪我参加一个慈善晚会。”

韩冰被怪异的头疼症和连环噩梦搞得心力交瘁,这时候才想起这件事来。她抬头看了看钟表道,“不是说七点来接我?”

“怕你找各种借口放我鸽子,提前来监视的。”春七少自嘲的笑笑,但又叹了口气,“但我没想到你受了伤。今晚,恐怕是去不成了。”

“不,我去!”韩冰冲口而出,态度太急切了,话出口又觉得尴尬。

她宁愿出门,实在不敢在一个人待在房间里。

“可以吗?”春七少很意外。

“现在还早,可不可以麻烦春总等我一下。”韩冰又看了一眼钟表,“我洗个澡,换件衣服。”

“请便。”春七少说着,感觉更加意外。

韩冰在公司是以保守著称的,对他又一向敬而远之。虽说只是洗澡换衣服这点小事,但他在她家里,孤男寡女,她居然能放心,不能不说有点奇怪。

他目光深幽地望着韩冰的背影,神色复杂难懂。

而韩冰敏锐的感觉到了他的眼神,有如芒刺在背,特别怪异,只僵着身子走向浴室。

“留心伤口不能碰水。”春七少嘱咐,随后调笑了一句,“要不,我帮你?”

韩冰没理,飞也似的冲进浴室。不知什么原因,也许是羞愤,反正恐惧感自从春七进门后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她支着两只手,在浴缸里简单泡了下,然后套着裕袍回到卧室换衣服。

期间她发现春七少坐在客厅看电视,并没有再行挑逗之举。

第五章 急诊

  七点整,两人出门。

为了礼貌起见,韩冰化了淡妆,穿着一件简单大方的黑色晚礼服。有句话说得好,如果你不知道穿什么,至少黑色不会出错。

不过春七少没表现出什么惊艳的样子,只是温柔有礼的适度微笑。这让韩冰有点奇怪,他如果不是要追她,凭白的接近是什么意思?如果要追她,这时候应该献殷勤才是。或者,他泡妞的手段太高杆了,看着无所不在的亲近,却又若即若离,让人捉摸不到,无所适从,不是她这种感情白痴能理解的。

总之,珍爱生命,远离春七。

对于春七少带了从没见过的女人到场,韩冰承受了很多无礼的窥探性目光。她不断告诫自己,当那些人全是透明,无论言谈还是举止,都保持着即落落大方,又不卑不亢。春七少很满意韩冰的表现,还有点刮目相看的感觉,于是就也表现殷勤,那番温柔体贴又不过分甜腻,不得不说,令女伴很舒服。

本来,韩冰以为这一晚会平安度过,可正当她陪着春七少与某几位大人物说话,淡淡地微笑着,努力当好一只花瓶时,突然而猛烈的头疼又袭击了她。

她猝不及防,惊叫出口,整个身子都弯了下去。

那疼,好像要把她的头从中间锯开似的,生生的撒裂,野蛮至极。似乎,四面八方的寒气要往里钻,而灵台中又有热流向外冲,冷热交加,骤然相撞,产生爆炸般的痛苦。

“韩冰!”春七眼疾手快,也顾不得韩冰手中酒杯的酒洒到他的纯手工的高档西装上,只轻揽了韩冰入怀,双臂形成保护圈,眼神和肢体语言上的关心,不是装得出来的。

说也奇怪,那头疼却只是一瞬,在被春七抱住的一瞬间,又奇迹般的消失了。

韩冰有虚脱之感,眨眼的时间却像被抽干了力气。她略抬起头,目光穿过人群,就见巨大的宴会厅窗子外黑影一闪,接着就是“嘭的”重物落地声。再然后,就是不知是谁的尖叫,说有人跳楼了,很多人都立即涌到窗边去看,倒把韩冰和春七少扔在一边。

韩冰下意识的抓紧春七少的手,自己都没发现这举动代表的依赖感,春七少也仿佛没有留神似的,更不关心外面的情况,只皱着眉问韩冰,“刚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突然……头疼。”这一次,韩冰没有隐瞒。

“头疼?什么时候开始的?”春七少追问。

什么时候开始的?韩冰也有点疑惑。似乎,是从穿越鬼城,大半夜遇到那个女孩,或者说女鬼,拿高跟鞋猛砸车子的挡风玻璃开始。之后,很久没有犯过。但今天,只仅仅一天就发作了三次。

第一次,在办公室看到有关高速公路车祸的报道。

第二次,在送孙姐和小米去博物馆的途中,遇到火锅店发生消防事故。

第三次,刚刚有人跳楼。

为什么她突发头疼症时,周围总有不好的事发生,并且伴随着死亡?她的头疼和那些事故有直接的关系吗?还是……巧合?

“我不能确定。”她摇了摇头。

“那你可以信任我吗?”春七少突兀地问。

韩冰还没回答,身边的人潮又涌动了起来。

“是谁这么想不开啊?”一个女人惊魂未定地说,打断了春七少和韩冰间的对话。

这时候,众人刚从跳楼事故的震惊中缓过神来,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着。

“富氏集团的总经理。”

“啊,是他。”

“唉,正应了某个电影里的台词。他爬到那个位置用了二十年,掉下来才只用二十秒。人哪,这么拼死拼活的有什么意思,及时行乐才好。”说这话的,是个油头粉面的公子哥,貌似和春七少很熟,一边说着,还搭了搭春七少的肩膀,上下打量了下脸色不太好的韩冰。

“我的女伴不舒服,就先走一步了。”春七少有意无意挡住那公子哥落在韩冰身上的探寻目光,一手与韩冰相握,一手环在她肩上,半拥半抱的带她从会场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