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碳酸危机(112)+番外

作者: 鹤来衣 阅读记录

雁回点头,他慢条斯理地从店员手里接过银行卡塞进钱包,问池烈:“你该不会觉得我还能饿死它们吧?”

“我只是怕你忘了。”

“那我有忘过让你吃饭吗?”

“没有……可我又不是狗。”

“都差不多。”

雁回话音刚落,就伸手捂住了池烈的嘴不让他反驳,搂住他的脖子出了餐厅。

周围的温度骤降,池烈忍不住低头往围巾里缩。车停得有点远,走了一段路就觉得人要冻僵了,池烈上车后反应比雁回还快,立即开了空调暖风。

为了稳定车子的转速还要等几分钟,池烈把刚才打包的一盒点心拆开,拿出一个吃,接着听到雁回问他:“还有要去的地方吗?”

“没有,直接回去吧。外面又冷又没意思。”池烈说。

毕竟在国内,圣诞节最多的价值都是给商店提供折扣的噱头,由于文化差异,除了教堂以外的地方,基本也感受不到真正庆祝节日的氛围。与其在外面挨冻闲逛,还不如回去泡澡摸狗。

这正好也顺了雁回的心意,车子启动后就直接开回了家。

今天在商场买了不少东西,除了衣服鞋子,池烈还心血来潮买了条限量领带,结果刚回来不久便后悔了——领带好看有什么用,他哪有衣服搭配得了啊。于是把它放雁回的衣柜抽屉里了,就当是送他的圣诞礼物(虽然也是雁回付账)。

池烈平时的花销虽然不算大,但买回来的东西至少有六成都无用武之地。雁回有时候亲手收拾房间,会悄悄帮他扔掉或转让一批闲置又不贵重的物品。

比如上个月双十一,池烈买了一箱进口果汁软糖,快递送来后吃了一包就腻了,剩下的堆积在茶几上,再也没动过,他还跟雁回辩解这是在囤货。结果过了一个礼拜池烈发现,软糖一袋不剩,全被雁回拿去学校发给学生们了。

这样处理也挺好的,免得糖没人吃最后过期丢掉。不过池烈这之后吸取了教训,物以稀为贵,喜欢的东西不能一次性买太多,不然等自己尝腻了以后,它们就变成了负担。

人类的喜欢,也是会存在上限的。稍微多一点,都有可能不胜负荷。

[四]

又到了年末的元旦联欢会,雁回每年都被学校要求弹琴唱歌,表演完节目后还要被后台的学生们缠着合影。出众的外貌一直令他在学校备受欢迎,表现的性格也容易和十几岁的孩子们亲近。实际上,还曾有年轻的女教师试图靠近,却都被他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了。

然而随着年龄逐渐成熟,差不多从前年开始,周围同事便开始关心他的婚恋问题,更有热心人有意向他介绍相亲。雁回虽然每次回绝的态度都礼貌得体,但次数多了难免会引起别人的疑心。为了避免被人在背后说“眼光太刁”之类的闲话,他开始有意无意地向人透露自己是不婚主义。

这么做的效果是有,就是没过多久也传到了学生耳朵里。这群十几岁的孩子都没什么坏心眼,而雁回脾气又太好,平时惯得他们无所顾忌,便有人把网上见过的话学得有模有样的:“没有女朋友没关系,你还可以交男朋友啊。”

雁回漫不经心地笑道:“不用了,我养狗就够。”

他们听不懂他话里的这层逻辑关系,就单纯地以为雁回是个清心寡欲的成年男人,殊不知他们所在的音乐教室早被雁回带人来糟蹋过了。

高中的教学工作清闲又无聊,交际圈子也固定,很容易让雁回感到腻烦。尤其是这里的青少年们,明明各个朝气蓬勃,雁回却很难再从他们身上获得新鲜感,而是不经意间就忍不住从中搜寻熟悉的影子。

他也是白天愣神了几次后才发觉,自己某一部分记忆恐怕都被囚禁在这个校园里了。时不时触景生情,扰得他心神不宁,然后一晃眼,日子就一天天过去了。每天下班回家后见到的人,已经渐渐从记忆中那个熟悉的骨架里抽离,变得越来越独立。

雁回深知自己心里有太多难以启齿的秘密,“抗拒池烈身上的任何变化”就是其中之一。

晚上他在厨房切菜时,不小心把食指划了个微小的口。几乎没有产生痛觉,渗出来一两滴血珠,贴在唇边抿了抿,没过多久就愈合了。

雁回继续手上的切菜工作,右手刚举起刀,动作又忽然停住。他怔怔地盯着案板上的半颗番茄,沉思几秒后,左手食指上的小伤口被他用刀尖再次划开。

血珠流过骨节,在掌心蜿蜒出刺眼的弧线,“啪嗒”一声坠落在木质案板上,立刻绽放成一朵殷红的花。

雁回放下刀,面不改色地走出厨房,进客厅翻找茶几下的药盒。

他耳边是持续不断的游戏音效,几秒钟后,嘈杂的电子音乐里突然有道响亮的声音冒出,惊讶地问自己:“你怎么了?”

池烈把手机游戏先放一边,睁大了眼睛盯着雁回触目惊心的掌心,接着先对方一步找出创可贴,迅速撕下来递了过去。

雁回将池烈的一切表情都尽收眼底,然后一脸平静地伸出另一只手接过创可贴,去厨房再冲了会儿清水后才慢慢包扎伤口。

池烈这时候跟了进来,看到案板上还有几滴未干的血迹,蹙起眉头道:“要不你今天别做饭了。”

雁回反问他:“我不做饭,那你吃什么?”

这副理所应当的口吻,让池烈一下子没了说话的底气,心里还顿时升腾起一团强烈的内疚感。

于是他再一开口,音量都不由自主弱了好几度:“那……我们晚上点外卖吧。”

不等雁回表态,池烈就伸手推他出去,然后把菜刀案板放水龙头下冲刷,洗干净后收拾起来了。

这顿晚饭吃得池烈心理负担极重,眼睛总忍不住往雁回手指上瞟,见他的伤口起码不耽误用手,才稍稍放心下来,随口感叹了一句:“还好切到的是左手啊。”

“嗯?”雁回抬头,眼睛幽幽地望着他。

“呃,你也不常用左手,所以……”池烈明白多说无益,及时住口。

虽然伤口割得不深,但短期内还是隐隐作痛,容易分散注意力。

再晚些时,雁回倚在床上用笔记本电脑看电影。每当出现女主人公与别人接吻的镜头,雁回就下意识抬起拇指,轻轻磨蹭创可贴粗糙的表面。

疼痛逐渐加深,雁回皱了下眉,他一偏头,发现池烈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了。

池烈侧身趴着,姿势很累脖子。雁回只好把腿上的电脑向左侧挪了个角度,让屏幕冲着对方。

视频画质比较粗糙,显然是一部有点年代的电影。池烈跟着看了几分钟也没搞明白剧情,只记得前面有几个画面略微血腥,于是忍不住发问:“这到底是悬疑片还是恐怖片?”

在雁回开口之前,电影剧情正好发展到暧昧缠绵的气氛,也终于出现了令人兴奋的少儿不宜画面,男人在床上闭上眼,准备与女主角享受肉体之间纠缠的欢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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